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個故事,有的人將它編輯成冊講給眾人聽,有人則將它埋在心裏直到躺進墳墓。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故事裏的主角,但是如果非要以我為主角寫一個故事的話,那麼我想這個故事一定是一個悲劇。
醒來的時候,我身處在海邊,帶有腥味的海風拂過臉頰,溫柔的海浪衝刷著我的手指,想要睜開眼,卻被天空那耀目的太陽逼的再次閉上,我爬了起來,眼睛適應了陽光之後,我站在沙灘上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一臉迷惘。
自從被蒙著眼送到死刑執行場的時候,我知道自己的一生就要在此結束了,從沒有奢望過能夠再次看到這個世界。
起因是在我十六歲那年犯的罪,很嚴重的大罪,我被判以死刑,因為當時沒有成年,所以緩期了兩年,我在冰冷的監獄裏想了很多,對自己的罪行思考了很久,也曾想過如果能夠回到過去我會不會再次犯這個“錯誤”,我經過了無比漫長的反省與思考之後,我很肯定的給出了自己答案——如果人生可以重新選擇的話,我依舊會做出那個選擇,對此我無怨無悔,即使代價是自己的生命。
至於我犯的罪是什麼,我覺得這沒有說出來的必要,因為真相向來隻掌握在少數人手裏,即使說出來又能如何?最多隻不過得到別人的兩聲感慨,也許還會迎來一堆不信任我的人的嗬斥,這有意義嗎?沒有,我犯了“罪”,並且要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知道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這個世界讓我感覺到陌生,難道我像看的小說裏寫的一樣,狗血的穿越了?想到這裏,我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躊躇不前是錯誤的,所以我不想一直呆在海邊看日出日落,直到自己被活活餓死。
我選擇了前進,雖然不知道要去往哪裏,但我確實為了“生存”掙紮過了,我沒有主動放棄自己的生命,即使到了上帝的麵前,也會被允許進入天堂吧。我不是虔誠的基督教徒,但是在這個陌生而無助的世界裏,我也隻有將希望寄托於上帝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太陽漸漸地去往了地球的另一端,這片沙灘上隻留下了太陽戀戀不舍的餘暉,溫度也逐漸降了下來,我身上穿著的是單薄的囚衣,瘦弱的身子在海灘上瑟瑟發抖。
會死嗎?或者可以說我還活著嗎?一切都所謂了,在寒冷中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身體隻是習慣性地向前走著,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出現了一座木屋,這是個很奇怪的景象,在一望無際的沙灘裏有一座孤零零的木屋佇立在那裏,周圍隻有兩棵同樣孤零零的椰子樹陪伴,好像木屋裏居住的人不需要人陪伴似的。
裏麵的人會是漁民麼?靠著打漁為生?一些猜測在我腦海裏湧現。
“就算裏麵沒人居住,我也至少可以在那裏過一夜。”我想。
天越來越冷了,在木屋裏過夜總比在沙灘上要來的舒服,於是我向那個木屋走去。
輕輕叩響房門。
“吱呀”
門開了個細縫,透過那道窄縫,隱約可以看到那是一個和藹的老太太。
她看了我一眼,便要關上門,我急忙將手指放進了門縫裏,她沒有繼續關門。
“我迷路了,請您幫幫我。”我這才知道我的聲音有多麼嘶啞,那應該是很久沒有喝水的緣故,我的嘴唇一定很幹,隻是我在迷惘中忘記了而已。
她透過門縫又仔細看了我兩眼,仿佛在確認什麼。
“我沒有惡意,我身上沒有任何武器,我不會傷害您,看在上帝的份上,求您幫幫我!”我又仔細地看了看她,她很像一個西方人,於是我用蹩腳的英語說,西方人是信仰上帝的,所以我想以上帝的名義來尋求幫助。
終於,她開門了,我鬆了口氣。
房間裏的陳設很簡單,一張木床,上麵鋪著不知什麼動物的皮,看上去很奇怪,一個木桌,和兩把椅子。
我的鼻子很靈,這裏彌漫著一股血腥味,雖然很淡,但是我依然聞到了,她可能在幾天前殺了一條魚,或者什麼,她這裏應該有肉,我想。
她一直盯著我看,看得我毛骨悚然,就在這個時候我肚子突然咕嚕一聲,我尷尬的笑了笑,說:“您這有食物嗎?我已經餓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