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烏雲密布,整個村子死一般地寂靜。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亮了整個黑暗的村子,接著就是悶雷接連不斷地在空中炸響。
“哈!”張楠猛地從夢中驚醒,她直起身子,朝著窗外看去,村子裏依舊是那麼的安靜祥和。她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安慰著自己隻是做了個噩夢而已同時她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裏火燒一樣的痛,於是她決定去廚房為自己倒一杯水喝。
她掀開被子,慢慢地下床然後躡手躡腳地朝著廚房走去。家裏的人貌似是都睡著了,可奇怪地是居然聽不見他們的呼吸聲。她沒有理會這件事兒,隻是覺得今晚出奇地安靜。
她摸到廚房,從廚房的桌子上拿起了水壺開始往自己的水杯裏倒水,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隱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悄悄地接近自己,而且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個東西越來越近。
她猛地一回頭,可是後麵除了無盡的黑暗之外空無一物,她回頭端起水杯湊近嘴邊。可就在這時窗外又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短暫地照亮了整間屋子,她猛然間發現自己麵前的玻璃上倒映出一個人影,而且那個人影此時高舉起了右手,而手裏正舉著什麼東西正要劈向她!
她猛地往右一閃,那人的襲擊就擦著她的左臂打在了桌子上。她能明顯地感覺到那東西已經鑲進了桌子,那顯然是一把刀!
可是那人並沒有善罷甘休,而是拔出了桌子裏的刀繼續朝她砍來,她來不及起身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朝著大門跑去,而那人就跟在她後麵緊追不舍。
終於摸索到了大門,而那人也幾乎是同步地跟到了身後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朝她的後背砍了一刀,但此時她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躲了,很快她就感覺到什麼東西打在了自己的後背上,與此同時後背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襲來。這也極大地激發了她的求生欲,她猛地撞開了大門跌跌撞撞地逃到了門外。
此時的屋外早就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背上的傷口被雨一淋更加疼痛起來,她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的水坑裏,在嗆了兩口髒水後她艱難掙紮著翻過身來。借著昏暗的燈光她看見門口直直地站著一個人手裏此時正拿著一把帶血的菜刀!
此時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她終於看清了那人是誰,那是......自己的哥哥!親哥哥!
“哥哥?”她試探性地問道,可此時的哥哥仿佛已經不認識了她一樣,手裏拿著菜刀一步步地朝她逼近。大雨已經完全地淋濕了她,她的頭發胡亂地粘在她的臉上。此時她已經被嚇傻了,她絕望地用雙手撐著地往後一步步地挪著,哥哥則是步步緊逼,菜刀上的鮮血被大雨一點點地衝刷著。
終於她挪不動了,此時地上的水坑已經被她背上的鮮血染紅了,她看著自己在地上留下的一道鮮血鋪成的路。而哥哥正踏著這條路直直地朝自己走來,哥哥的眼裏滿是殺氣,那個平日裏對自己嗬護有加的哥哥仿佛已經從眼前那個人的身上消失了。
“哥哥”她已經用盡了自身全部的力氣,可是哥哥依舊不為所動,終於她絕望了,她放棄了掙紮,坐在原地看著哥哥一路走到了自己麵前。哥哥舉起菜刀同時高喊道:“馮德龍將軍萬歲!”她閉上了眼睛準備接受自己的命運。
“別動,雙手抱頭,別輕舉妄動!”這時她感覺自己背後傳來了好幾個聲音,她睜開眼睛就看見好幾道手電打在了自己哥哥的臉上。哥哥一邊捂住眼睛一邊喊道:“你們要幹什麼?我是在為領袖為國家消除反革命,你們阻止我就是反對領袖,反對領袖就是......”他一邊瘋狂地吼叫著一邊將手中的菜刀重重地砍了下去。
就在菜刀要砍道她鼻梁的一瞬間,自己背後震耳欲聾地槍聲也同時響起,哥哥身中數槍朝後倒去,狠狠地砸在了水坑裏,嘴裏還在含含糊糊地說著:“你們這群反革命!必須堅決徹底地消滅光!”
她呆呆地愣在原地,不知道是震驚還是害怕,眼裏的淚水已經不自覺地開始順著臉頰和雨水一並流下。此時她看見一個身穿軍官製服的人走到她前麵蹲了下來,伸出手對她說道:“同誌,你沒事兒吧?”
“唔!”張楠清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發現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她這才回想起來自己還是被關在滑翔看守所裏,這個自己到過不止一次的地方。此時她感覺到自己的耳塞被人摘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鄭光山的聲音。“您做噩夢了嘛?”
“唔唔!”她點點頭。那不是噩夢,而隻是她那不堪回首的記憶其中的一段而已。
鄭光山慢慢地走到她麵前去,幫她把口塞拿了下來,經過幾天的相處他們儼然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在深夜裏監控室那幫家夥玩忽職守的時候,鄭光山總會來幫她“放鬆一下”。
“你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了吧?”鄭光山試探性地問道。因為他對張楠什麼時候知道監控室裏那幫家夥會玩忽職守而感到奇怪,在這所監獄裏工作那麼長時間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對,她不是第一次進去了。“北極狐對博士說道。博士則表現得一臉詫異說道:“啊?她之前還進去過?什麼時候?”“對,不過那個時候那裏並不叫滑翔看守所,而是......”北極狐故意拖長了聲音。“寧北聯邦第15號再造營”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個令所有15號地區的人或者說整個寧北聯邦共和國都聞風喪膽的名字。
再造營的作用是用來“懲治”那些反對寧北聯邦政府,反對領袖的“罪犯”的。幾乎每個地區都有再造營。在這裏那些“罪犯”需要接受高強度的“勞動教育”。他們被認為是罪大惡極的,隻有勞動才能淨化這些人肮髒的心靈!
北極狐看著博士那依舊一臉震驚的表情說道:“很少有人知道楠姐的過往,我有很大一部分也是聽陸局說的。楠姐和我們不一樣,她屬於熾羽族人,對,就是那個紮克山腳下的古老而又神秘的民族。”
“熾羽族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紮克山腳下,以伐木、捕獵和采石為生。他們一直都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即使是馮文龍時期寧北平原統一了都沒有打擾到他們。但是這個情況很快就被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