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若有事你便隨時來尋我。”
諸位都是第一次溺愛一個人，難免會把握不好分寸，被她蹬鼻子上臉。
但是他們樂意。
依稀間，菩然仿佛看見觀音鬢角多了幾根滄桑的白發，這心操得，簡直是稀巴碎。
……
在天上的日子並不無聊，因為陪她玩的人多，漸漸的，她就把之前和她鬧別扭，負氣離開的哪吒忘了。
哪吒沒來尋過她，她也沒記起過人家。
直到今日路過桃林，碰見石桌前獨自飲酒的楊戩，她才恍然一瞬。
“二哥，我大……好多前天的夜裏夢見你了！”
楊戩：“……”
如今你這地位，我這種小人物還能出現在你的夢裏，真是倍感榮幸。
他扯開嘴角歎息一笑，為她滿上桃花酒，鬢角烏發輕揚，男人眉目俊美，與這灼灼桃林十分相配。
“來，陪我喝兩杯。”
“好。”
菩然落座，眸光看向他額心閉合的眼睛。
少女單手托腮，一手端著酒杯，語調懶散：“真好啊，我以前也有一隻‘眼睛’，是觀音用梅瓣化作的，可惜現在消失了。”
楊戩飲酒的動作一頓，唇瓣沾染酒液更顯瑩亮色澤，訝異：“怎得想要眼睛了？”
“因為當時在桃林撞見了你，很喜歡。”
石頭剛入城沒見識，第一次見二郎神，滿腦子都是超酷的！
思及初遇，楊戩麵露了然，怪不得當初她會一直盯著自己看呢。
他似乎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才做出這個決定：“若真喜歡，我便讓你摸摸？”
無聊晃酒杯的菩然：“！！！”
還有這種好事！
“二哥，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二哥！”
雖然是哪吒讓給她的白給二哥。
楊戩耳根子軟，聽不得她這麼磨，便眼睫半覆，傾身湊近了。
第三隻眼睛並沒有睜開，即便如此菩然也是謹慎極了，輕輕貼近，生怕弄疼了他。
楊戩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緊張，對方連呼吸的頻率都放慢了。
隻是稍微有些分不清，落在他眉心的究竟是拂麵的春風，還是少女清淺的鼻息。
指尖落在眼眸，像是鳳尾蝶停落花心。
他半覆的長睫不自禁的顫動，像是隨風飄蕩的花瓣。
搭在桌麵的手忍不住收緊。
方才他還笑她緊張，如今緊張的倒是他自己了。
觸摸第三隻眼的過程很短暫，菩然收回手，慨歎：“好怕把它摸壞了。”
摸不壞。
隻是摸久了，你楊二哥要先壞。
楊戩剛長舒一口氣，聽著她說話心又是倏爾一悸。
“二哥，我眉間的眼睛消失了，你便做我的眼睛可好？”
“……”
分明是隨口一說，但她的話總是讓人忍不住的往心裏去。
楊戩自覺自己與這靈帝接觸的少，怎得每一次見都能熟稔成這樣？
男人喉結滾動，一片桃花落在他的眼睫，朦朧遮蓋住視野中少女的身影。
他說：“好。”
隱約間，他見對方笑了，淡粉的唇比這滿林桃花還要漂亮。
菩然抬手將他睫毛上的花瓣拿開，頗為回味：“初遇時，是你將我發頂的桃瓣拿開，現在輪到我替你拿了。”
聽到此楊戩短暫怔愣後也是一笑：“緣如此。”
天注定。
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