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然決意將這一族推到天下眾生的眼前。
他們該被敬仰,該被供奉,該被讚頌這偉大的一生。
她已經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與話語權,所以她要去做。
論菩然登基之日誰哭的最狠,那非色欲莫屬。
他做過什麼,不說,師妹也知道。
說情情愛愛大抵有點俗了,用“靈魂共振”這個詞彙來形容,剛剛好。
色欲抱緊她,恨不得揉進骨髓裏。
怎麼辦。
以前覺得癡男怨女的故事太過誇張。
什麼愛到無法自拔,寧願殉情也要在一起,以往嗤之以鼻的東西,再次浮上腦海。
到如今他也覺得,離開一個人,真的會死。
離開菩然,他認為現今的自己根本想不到任何可以活下去的理由。
愛著麼?
當然是。
這份感情隻會比愛更深,更濃,更長久。
像是珍藏的美酒,鎖在地窖不斷發酵。
變得更香、更烈、更醇厚。
“菩然……”
他鬆開她,瀲灩的眸光小心又期待地看著她。
“你可以親親我嗎?”
情感炙熱而洶湧,多到無處安放,心中水杯所盛放的情緒,早已滿到漫了出來。
親親我好嗎?
起初,菩然似乎是想出聲拒絕,但掀眸對上他的眼睛時,隻覺得天地間的一切山光水色都黯然失色。
感覺不親的話,這個人會從三維的立體變回二維的紙片。
脆弱的簡直要褪色變成黑白線條了。
菩然:“……”
在色欲晶瑩濕漉的眼神中,她動了動身子,側坐過來,伸出一手安撫般探上他的臉頰。
少女傾身而來,手掌帶著他的頭顱拉近,低垂,一吻純粹柔軟的落在他的眉心。
刹那間,色欲的內心盤旋起一場盛大的花雨。
紛紛揚揚,宛如銀裝素裹落地的雪花。
濃密的長睫顫了又顫,他的鼻息不穩,一顆滾燙的淚珠情不自禁地從眼眶滾落。
你看,人幸福到極致的時候是會開心到落淚的。
吻呢,落在眼睛是珍視與深情。
落在鼻尖是縱容與寵溺。
落在嘴唇是愛情的直接表達。
而眉心,被認作是臉上最神聖的地位,落在這裏的吻,有獨一無二的意思,是一種保護欲和珍視,包括情感的交彙和共振。
深諳吻在各處的意義的色欲,一瞬間又腦補了好多,這已經不是孩子叫什麼名字的問題了,這是他和師妹都快抱上孫子的問題了。
菩然麵無表情地看他腦袋旁的透明氣泡,裏麵正播放著各種羞恥畫麵。
她抬手,一點不留情的朝他腦袋一劈。
厲喝:“住腦!”
別腦補那麼恐怖的畫麵!
色欲被她打的三魂七魄也不知道有幾個順利歸了位,隻是又像狗皮膏藥黏了上來。
他像隻振翅的蝴蝶撲了過來,雙臂環住菩然的腰肢,腦袋心安理得地枕在她的懷中。
“我好開心,人開心過頭不會猝死吧?”
菩然感覺自己跪坐的腿已經麻了,她歎口氣,垮著臉:“不會好好說話我就把你扔出去。”
怎麼,說點吉利話是能要命呢?
色欲低低笑開,磁感的聲線宛如古琴撥動。
他收緊環在少女腰間的手臂,微微淩亂的鬢發貼在臉側,鴉羽般的長睫下,眸色璀璨如華燈。
“以前還在族中時,我的理想便是爬上最高位,然後向天下人公布我族的存在,我要我族光明正大,無憂無慮的活著。”
“滅族後,一切好像都沒有了意義,我發現比起我的理想,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他開始忙於尋找符文石,忙於觀察各位繼承人,要選出最有可能為世間帶來和平的人,向其獻上所有情報。
其實很久前,時間可以撥轉到菩然還記恨他是妖道的那會兒,後麵在玄月皇宮,為了平息哥幾個的怒火,菩然將他扔進過池塘一次。
那時色欲便掙紮過,在她伸手向他說“上岸吧”的時候,色欲說,未來某一天他可能會從她身上奪走某樣東西,說的就是符文石。
如果師妹做不到心懷天下,那麼他是不會幫助她尋找符文石的。
但一路走來,他分明就是心甘情願。
這個人值得托付,不管是整個天下,還是微不足道的,他自身。
“現在天下即將太平,連我都忘記的最初理想,你卻為我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