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二人中間,寬大袖袍一揮,宛如神明撒落的一場銀杏雨,靈力凝聚成的金蓮洋洋灑灑自空中飄落。

剛一觸碰到二人的肌膚,霎時化作光子浸入身體,順著血液筋脈,通達四肢百骸。

菩提喘息急促,他穩了穩心神,待眩暈感輕些後才抬步上前檢查二人的狀況。

……

身著錦衣,佩戴玄鳥耳飾的勢力正對色欲窮追不舍。

一路走來,逼近絕路,腳後竟是一處深淵斷崖。

寒氣自下呼嘯而上,纏著他的腳踝,有如無數隻地獄伸出的惡手,爭先恐後要將他拖拉進深淵。

掃過前方烏壓壓逼近的人群,色欲笑的花枝亂顫:“還追我做什麼,早說了,那塊符文石被我丟了。”

為首的餘娘字字珠璣:“丟了你還跑什麼?”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他驚訝捂嘴,納了悶了:“你們一直追我要我命,還不準我跑了?”

餘娘沒心情跟他扯皮,手勢一打,身後的錦衣玄鳥從三方同時攻來。

胸口的藍色符文石有些硌人,色欲無奈的軟下眉梢。

為搶奪這小東西,天下到底掀起了多少戰爭,四國無一不受碎空迫害。

要人命啊。

色欲腳底法陣流轉,華光大盛,餘娘即刻高喝:“小心幻術!”

四周的場景變了,化作濃鬱蒼翠的竹林,孩子們嬉笑追逐,談笑風生。

春色盎然的景象沒有持續多久,倏爾一轉,大火燃燒,骨佛珠少年領兵闖入,宗政一族慘遭滅門。

目睹眼前閃過的畫麵,餘娘眉峰下壓,耳邊響起男人蠱惑勾人的嗓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餘娘知曉,卻不答。

宗政的滅族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慘案。

自從繼承人出生開始,碎空各個黨派都在拉攏傅沉。

希望這位小叔叔,可以站在自己的主子這邊。

起初傅沉並未表明態度,他知曉宗政灼是特殊的,比起他人的被動接收,這個人擁有主動預測未來的能力。

於是傅沉開始策劃,欲抓來宗政灼為他尋找符文石,滅了其餘族人,不給其他繼承人留一絲可能窺探未來的機會,這才有了這樁慘案。

後來,第一塊橙色符文石是傅沉找到的,他將自己的血滴入符文石,沒有產生任何反應,那一刻他眼中趣味盎然的光一下熄滅。

果然,這東西隻有落在認定的繼承人手中才有價值。

索然無味。

他將這塊符文石隨手丟給赫連黛。

他有權勢,有本領,有功績,更有野心,可惜這場競爭從一開始就將他淘汰在外。

悠悠蒼天,何薄於我。

此後沒人能摸清傅沉的態度,隻知道這位小叔叔誰都幫。

說是誰都幫,但給人更為深刻的感覺是,這個人本身對萬物失去了興趣,太無聊了,無聊到主動著手計劃一場足以改變世界格局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