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二中開學了。
正是夏天,最燥熱的時候。一個個高一新生提著行李箱腳步匆匆地 走進校園,茂密的榕樹走過一個腳步淡定的少年,輕輕地踩在落葉上, 溫柔的沙響撫摸耳膜,一個興奮的喊聲越來走心,像在耳邊炸響的鞭 炮。
“許哥早啊,今天嘎嘎帥!”
嚴清許垂眉,看著翠綠的落葉,給了對方書包一巴掌,算是回應了他 的話,接著顧辰愣在原地眼巴巴地看著不近人情的兄弟頭也回地大步走了。
“”蒼天啊,許哥對我也太冷漠了吧!啊!”
林博宇嘴裏叼著根棒棒糖,掃了一眼班牌,轉頭對侯澤說:“就是這吧。”侯澤灰溜溜地看了他一眼,歎著氣:“您能不能別叼棒棒糖了?校霸這稱呼白叫的?還是草莓味的!”
林博宇漫不經心地用手堵著他的嘴,嚼碎了棒棒糖,把杆吐了出來,無奈道:“一不吃了,你別瞎叫,小心老子哪天晚上趁你打遊戲把你砍了。”
林博宇收斂起自己臉上的殺氣,和侯澤一起坐在了最後一組最後一 排,坐下後兩個拿起手機若無其事地玩了起來。
忽然,一陣木調的清香拂在林博宇的臉上,他輕輕抬眸,看清了坐在他前麵的人,了以乎比他還要高一些,背著單肩包,一隻手裏玩著著手機,一隻手裏提著奶茶,左耳戴著藍牙耳機,下方別著一個精致的 耳釘,校服敞開,連林博宇都對校服產生了一心動的感覺,整個人幹淨又利落,裏麵的白襯衫格外耀眼。
林博宇正出神時,一隻細長白皙的手用關節敲了敲他的桌子,少年轉頭略帶挑釁地抬了抬下巴,冰冷的聲音從薄薄的嘴唇裏傳出:“ 麻煩往後退一點,謝謝。”林博宇意味不明地看看他,把桌子往後退了點,心裏忍著怒氣:誰惹他了?特麼脾氣這臭?
可林博宇忍不住回想了他的樣子,一副薄薄的金框眼鏡架在挺高的鼻梁上,鏡片後的眼神反著光,冷淡得仿佛能突破一切。透過鏡片的濾,眼睛變得更加長、直。單眼皮下竟然有一道深深的臥蠶,隻是平常的麵無表情把這層溫柔給掩蓋了。淡薄的嘴唇顯露出淡淡的粉紅,讓人覺得被親上肯定很爽……
林博宇回過神來,剛好看到一個地中海的男人,有點矮,胖胖的,很像一隻招財貓,從鏡片裏透出和藹的氣息,和那個臭脾氣的完全不一樣。
他一敲講台,教室裏瞬間安靜下來,可能是看這個老師好欺負,安靜不久後又嘰嘰喳喳地同朋友講開了。
林博宇劃拉著手機,給侯澤發了信息。
伯伯:這老師感覺沒什麼威懾力。
猴子:感覺是的。
林博宇瞟了一眼老師,回道
伯伯:難咯……
侯澤正想回複,誰料講台上的老師撕下偽裝,把文件夾用力一拍講台,變得嚴肅又堅不可摧。
“安靜不下來是吧,看我好欺負是嗎?啊?!”
他每說一個字就濺出一些口水,這一吼,把大家都嚇了一跳。侯澤差點被震得從椅子上翻下來,林博宇的手機差點脫手,這老師有第二人格?
老師平靜了嗓音,但沒人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