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嫂摸摸我的頭,溫柔地說:“你不是隻有你自己哦,我跟寶寶,還有你姥姥姥爺,你的朋友們,我們都是你的後盾。還有在天上的東哥,你的媽媽,你故去的戰友們。不管你遇到了什麼麻煩,麵臨什麼樣的選擇,隻要你問心無愧,我們所有人都是支持你的。”

從天坑回來後,我時常能看到這樣的畫麵:我站在懸崖邊緣,往前走一步就會踏入萬丈深淵。可花嫂的話提醒了我,當我回頭看時,我的身後站著密密麻麻的人群,那是我的家人、朋友,他們都在給與我無聲的支持與鼓勵。

我心裏一直壓抑著的巨石,突然就鬆動了,碎裂成一個個小石塊,慢慢消失不見。

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花嫂拿來了被子和枕頭,我就在沙發上,頭枕著星空睡著了。自從進入安全區後,我從未睡得如此安穩,一個夢也沒做過,一覺睡到大天亮。

卸下了心裏的包袱後,我就開心安心享受自己的假期,跟寶寶一起玩橡皮泥,用蠟筆畫各種亂七八糟的怪獸,在寶寶鬧人不吃飯的時候一口把他的飯吃了,以致於寶寶從來不敢在我麵前鬧事不吃飯。

假期最後一天,花嫂去工作,我把寶寶送到托兒所,把家裏打掃幹淨,給花嫂的手表裏撥了200個積分,然後就帶上門離開了。

我在飯堂找到了獨自吃飯的宋新華。他看到我的突然出現,嚇得被米飯嗆到,咳嗽了半天,打了好幾個噴嚏才止住。好不容易才順了氣,宋新華沒好氣地說:“你不是還有半天假嘛,怎麼這就想歸隊啦。”

我左右看了下,沒人注意到我們,壓低聲音說:“我想知道下階段的計劃。”邊說邊跟他眨了眨眼。

宋新華明白了我的暗示,裝模作樣地打開他筆記本看了一眼,飛快寫了幾個字給我看,說:“我們隊下麵還沒接到新任務,現階段就是訓練,你看下時間安排表。”

看到了他筆記本的字跡,我留下一句:“明白了,隊長,我先回宿舍了”就走了。

我在宿舍待到半夜3點半,悄聲下床。床的震動吵醒了蘇禾,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眼窗外,沙啞著聲音問:“幾點了,你要去晨練了麼?”

我邊往腿上綁沙袋邊回答她:“對啊,4點半了,準備去跑步了,你去不?”半天沒等到回應,我伸頭一看,蘇禾已經睡著了。

躲巡邏兵、躲監控,這對我而言已經是熟門熟路了。我偷偷摸到宋新華的房間,輕敲了3下門,門裏傳來宋新華的聲音:“春眠不洗澡。”

我也對著門縫小聲說之前在紙條上看到的暗號:“天天聞臭腳。”。

然後就是“啪嗒”一聲,門開了,借著月光,映照出宋新華疲憊的臉。

我進門,摘掉口罩頭套。宋新華強忍著困意,問我幹嘛來了。

“跟呂一聯係一下吧,我決定加入你們,一起對抗上峰。”

宋新華一下子睡意全無,他正色道:“你說真的?之前呂一可沒說你要加入我們啊。”還沒等我開口,他的頭靠近我說:“你知道加入了我們,你就相當於與整個安全區,甚至於上峰的權貴階層為敵了嗎?你有這個覺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