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多德森(Mark Dodson)看著老師和瘋狂的貓怪進入了森林,他知道那些留在公共汽車上的人注定要失敗。這是一個簡單的事實陳述;現在貓科動物已經飛走了,蜘蛛怪遲早會回來。當她這樣做時,他們不太可能有辦法嚇跑她。
靠近貓科動物就等於被判了死刑,但待在這裏遠離它也是一樣。
在被撞毀的公共汽車的悶熱黑暗中,馬克一直專注於監視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假裝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老師和老年人。當他們試圖讓其他人相信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時,他們保持著一種自以為是的態度。
現在他們正忙著討論下一步該做什麼,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馬克快速移動,一邊往背包裏塞了一些額外的食物,一邊掃視著周圍不同程度震驚的幸存者。他仔細觀察那些大聲說話、手勢粗暴的人。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引起注意。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在留意那個自稱繼母的女人。如果他給她機會,她很可能會成為最大的障礙。
“巴裏。” 他把一個半空的袋子扔給了他的兄弟,這個年輕人一直低頭看著一部屏幕碎了的手機。“我們要走了。”
這讓他很快就擺脫了困境。“世界衛生大會-?你瘋了!?”
弟弟提高了聲音。這話一下子傳到了周圍幾個人的耳朵裏,讓馬克瑟瑟發抖。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一個已經侵入他們生活太久的老太婆。
“要去什麼地方嗎,年輕人?” 指甲敲打粉筆的聲音令人惱火。馬克遲疑地轉身看著她。公交車上,那個半衰弱的女人幾乎是從陰影裏走出來的。她稱之為臉的皮革麵具是隱藏在一副半月形眼鏡後麵的拉伸葡萄幹,皮革般蒼白的皮膚,她的頭發是濕漉漉的黑色毛皮球,在陽光下曬得太久了。如果她曾經有過微笑的能力,那肯定在十多年前就已經失去了。
馬克沒有咬牙切齒,嘴唇向下彎曲。“我本來打算幫忙尋找援助。也許是食物。”
“是什麼讓你覺得自己會有用?”
他的雙手微微握緊。他瞪著她,瞪著這個女人,她的出現可能不比一個不祥的預兆更糟糕。他的血液開始沸騰。“至少我至少不像你。”
她瘦骨嶙峋的手掌打在他身上的速度比他意識到的還要快,對於一個看起來像是屬於玻璃後麵的女人來說,她的速度快得驚人。他的眼睛因她輕蔑的目光而震驚地睜大,她的臉幾乎憤怒到變紅——考慮到她化的濃妝,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壯舉。
“標記!” 巴裏衝到兩人之間,看了一眼年長的女人。“他不是那個意思,我們能不能別吵了?”
馬克嘴裏發出一聲咆哮,打斷了他哥哥的更多話。如果情況不同,多德森的長兄可能會推動事情的發展,但沒有理由這麼做。“我要出發,去尋找食物和幫助。除非你想阻止我,否則就別擋我的路。”
他沒有等待回應,而是向前一推,將老太婆推到一邊,走到了公共汽車的前麵。當史密斯女士向他走來時,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年輕的老師用懇求的眼神看著他。“給我一分鍾,馬克,就一分鍾。”
“為什麼?”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離開。”
“那就讓我吧。”
“我也做不到,請等一下。我確信還有其他人可以提供幫助。” 她用那雙深綠色的眼睛看著他,臉上帶著詢問、安靜的表情,她的雙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這個動作讓馬克吃了一驚,他不記得這位年輕的心理學老師以前什麼時候離他這麼近了。
他咕噥了一聲,把自己的手從她夠不著的地方抽出來,回頭看著老婦人和巴裏。“美好的。” 當他大步走下車時,他不再怒目而視,無視其他一些人投給他的近乎敵意的目光。
外麵的空氣並沒有讓他平靜下來——當他看到幾十米外一字排開的屍體時,情況就更糟了。還要多久它們才會腐爛、膨脹、腐爛?多久之後它們的惡臭才會吸引蜘蛛或貓等其他動物?馬克看向別處,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香煙。那個該死的瘋狂老師並沒有提議埋葬死者,它以自己的方式令人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