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在發動機的隆隆聲和空調的寒冷中醒來。當他跌跌撞撞地恢複意識時，他的頭撞到了窗戶上，嘎嘎作響。外麵的光線在閃爍，以令人討厭的持續閃爍的方式劃過。過了一會兒，他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正處於他最不想去的地方。
在一輛公交車上。
年輕老師深深地歎了口氣，努力閉上眼睛，假裝自己還在睡覺，還在做夢。也許這樣他就可以縮短那個特定地點所存在的被動折磨。
命運另有安排。
“輪到你了。”
盡管他盡了最大努力，這個聲音還是促使他開始注意其他細節，主要是車內其他地方發生的笑聲和叫喊聲。
隨著肩膀上的輕柔撫摸變得越來越持久，瑞克睜開了眼睛，淡褐色的眼睛迅速看到了周圍的細節。道路、公共汽車、路過的樹木、司機。他想知道忽略一切然後回去睡覺有什麼好處。他歎了口氣，看了一眼他的老師同伴愛麗絲小姐，又看了一眼她的手，她的手再次捏住了他的肩膀。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輪流了？丹尼爾在哪兒？” 他的目光鎖定了她自己，低下的眉宇間流露出惱怒。
“從現在開始。然後他就去睡覺了。” 她沒有什麼可以給予的。瑞克懷疑她的眼袋可能與此有關。愛麗絲幾乎不想掩飾她的疲憊。
“你應該讓一名監護人負責，史密斯小姐，你在這些人中非常受歡迎。” 他被這個綽號笑了。
“閉嘴，”她直言不諱地說，耐心顯然已經耗盡。
裏克並沒有進一步碰運氣，而是承認試圖逃避這項責任是徒勞的，並站了起來。廢棄的座位立刻被愛麗絲綁架了。這位年輕的心理學老師不再關心這個世界，也不再繼續談話，她癱倒在地，閉上了眼睛。大概再過十個呼吸，她就睡著了。
瑞克看了她一會兒。這名女子隻比他大一歲，但那張柔和的杏仁臉和圓潤的臉頰，很容易讓人誤認為是他們的學生。如果不是她剪了齊下巴的短發，頭發染成了略帶灰白的灰色，他會更頻繁地取笑她。他在心裏做了一個簡短的記事，一有機會就和她談談她最近的壞心情。毫無疑問，這會有些戲劇性，也許是關於她生命中最新的伴侶。
甩掉這個想法，瑞克從座位下麵拉出背包。他翻遍了備用衣服，發現了自己的一袋零食和一瓶商店品牌的仿製品咖啡。幾小時前，這種飲料曾經是涼爽的。現在是一種有點煩人的不冷不熱。年輕的化學老師歎了口氣，將拉鏈袋和剩下的巧克力點心鎖好，然後將背包扔到了空座位上。
瑞克轉向司機。“還要多久？”
“過了隧道應該還有一個小時。” 老人的頭隨著一首隻有他能聽到的歌而搖動。
再過一個小時絕對比五個小時好。盡管如此，這也意味著他將成為接下來一個小時內唯一保持車內安靜的老師。
直到現在，他才注意到那股揮之不去的陳舊薯條的氣味，而這種氣味在旅行開始時是不存在的。毫無疑問，司機在等待他們徒步回來時，會有很多工作要做。一起來的學生和一些家人把公共汽車變成了一片刺耳的叫喊聲和笑聲，而且越往後走就越糟。公交車的最後一排完全是一片混亂，一些學生互相推背包，跳來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