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隆隆”
炸雷一般的巨響,驚得李源一骨碌坐了起來。
腦袋還處於渾渾噩噩中,迷茫的眼睛卻循聲看到空中有兩人正在大戰。
他使勁晃晃腦袋,目光迅速掃視身周。
空寂……
蒼涼……
他迅速確認,這一片荒原自己從未踏足。
伸手錘了錘兀自渾沉的腦袋,努力回想。
瑪德!老子不是在始皇陵嗎?
李氏一族,付出幾代人的血淚,到了自己這一代,終於深入始皇陵寢,拿到了李氏一族為之不顧一切的“燭龍之眼”。
想到這裏,李源渾身一個激靈。
此時想起,他猶自為燭龍之眼那攝人心魄的魅力沉醉。
自己捧起燭龍之眼的那一刻,燭龍之眼那仿佛亙古緊閉的狹長眼眸忽然緩緩睜開。
一瞬間,李源隻覺得世間萬般顏色盡是糞土,那小小的燭龍之眼深處,似乎容納了這世間所有的豔色,深藏著這世間一切的靈性。
隻一眼……
李源便被燭龍之眼深深迷醉,就連靈魂也似乎沉淪進去,就此昏迷。
再醒來……
李源抬頭看看空中的兩人。
一人身披黃金鎖子甲,渾身金光閃閃。手持開山巨斧,一斧斧劈出,招招力大勢沉。
一人渾身漆黑,身著镔鐵鎧,手中一根熟銅棍攪動風雲。
兩人在半空翻翻滾滾的惡鬥,斧棍交擊轟隆作響,所及之處風雲變色。
李源眼睛瞪的老大。
他看得清楚,兩人身後沒有吊威亞,這不是在演戲。
TMD,這是真的在肉身騰空。
人怎麼可能飛起來。
再說,這兩人在空中交戰,一斧一棍,打得風雲湧動。
這樣巨大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是人能夠發出來的。
這兩人到底是人是鬼?是神是魔?
這一瞬間,李源所見之事太過離奇,大大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讓他尚未清醒的意識,徹底蒙圈。
難道老子盜挖始皇陵,被秦始皇那老小子送到了地獄。
不對啊……
燭龍之眼那樣的神物,怎麼可能跟地獄扯上關係!
驚懼之下,一聲“鳥人”脫口叫出。
這一聲驚叫用力過猛卻牽動了肺葉,李源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低頭看去,胸口上一節明晃晃的槍尖,透出半尺有餘,鋒銳的槍刃上,殷紅的血珠兀自微微顫動。
李源隻覺得渾身冰涼,頭腦嗡嗡作響,全身所有的精氣神都隨著槍尖透體而出。
臥槽!
我在哪?
我被誰捅了一槍?
我要死了嗎?
一陣倦意襲來,李源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眼前有人影晃動,一聲聲驚恐惶急呼喊在耳間盤旋。
半空中交戰的兩人,一邊交手一邊時刻關注著李源的動靜。
剛剛看見得李源悠悠轉醒,兩人都是心下一喜。
醒來就好。
醒來就好!
金甲人手下一緩,心裏嘀咕,隻要源兒無事,且放這老匹夫一馬。
黑甲人手下也隨之放緩,心頭暗自一鬆。他也擔心萬一李源真有個三長兩短,對麵這老匹夫會做出何等瘋狂之舉。
好在這小子醒了。
以兩家的深厚底蘊,隻要這小子有口氣在,斷不會讓他沒了下場。
不等兩人收手,渾渾噩噩的李源一句“鳥人”,瞬時讓兩人氣得臉色發黑。
不為人子。
實不為人子!
這混蛋小子,連你爹都一起罵。
這麼一想黑甲人頓時不氣了,戲謔的看著金甲人。
金甲人怒氣勃發,罵道:“看什麼看,我兒子罵的是你”
黑甲人也不說話,隻是麵色譏翹。
嗬嗬,你兒子有沒有罵你,你心裏沒點逼數嗎?
我是厚道人,我不揭穿你,我就看你裝。
金甲人更是氣惱,手中巨斧連連揮出,砸的黑甲人不斷後退。
猛然間。
李源的靈魂一陣劇烈的波動。
剛剛放下心來的兩人見李源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金甲人大急。
狂呼一聲“源兒”!
手中巨斧拚盡全力,朝黑甲人狠狠砍去!
黑甲人麵色凝重,調集全身力量,往前一擋。
“轟”
一聲爆響,震蕩虛空。
黑甲人猶如炮彈一般,向後倒飛而去,一路咳血不斷。
金甲人劈出一斧,看都不看倒飛出去的人影,扭身向著李源飛去。
心中卻不斷腹誹。
這個老陰貨!
跟自己打了幾十年,一向半斤八兩,不分上下。
這一次既然被一斧頭劈飛。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老陰貨自覺理虧,讓了老夫半招。
這老陰貨雖然為人陰險,倒也算識趣,隻要源兒平安,這次的事老夫便不與你計較。
眨眼間。
金甲人來到李源麵前。
李源身邊圍攏著三名同樣身穿金甲的壯漢,都是滿臉憂色,嘴裏紛紛叫著“少爺”“少爺”“少爺醒來”。
三人見金甲人來到近前,皆都躬身施禮,叫了一聲:“侯爺”。
金甲侯爺微微點頭,伸手在李源頸側摸了一摸。
臉色舒緩了下來。
兒子雖然傷重,卻不致命。
隻是剛剛靈魂震蕩,卻不知是凶是吉。
眼瞅著一杆長槍,從兒子後背透胸穿出,金甲侯爺就心裏隱隱作痛。
自己身為鎮南侯,卻隻有這麼一個兒子。
一向視若明珠,嬌慣寵溺,何曾受過這樣的重傷。
想到這裏,向著對麵狠狠瞪了一眼。
對麵十丈開外,同樣站著四人。
三名身披漆黑甲胄的軍漢,將一位十三四歲的藍衫少年護衛在身後,警惕的盯著對麵的金甲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