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朝覲見,叩拜聖恩(1 / 2)

隆冬大寒,歲在癸卯。

年邁的老人躲在別人窺不見的冠冕下,珠鏈擋住了下麵虔誠跪拜的新科進士們。今日是中洵皇帝為他們加官進爵的日子,這些朝氣的年輕人們在春闈裏洋洋灑灑的寫下屬於他們這個年紀的意氣風發,中洵帝透過繁冗沉重的冠冕,俯視著這些蓬勃的生機,自己已經時日無多,趁他還有幾口氣,他要重開一年春闈,要把這個朝堂注入新的生機與活力而且要打破世家門閥製度,必須要把世家門閥製度帶到地下去。自己身上的龍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冠冕之內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臉色毫無血色,死寂無氣的冠冕,不合身的龍袍,這裏的一切仿佛都在笑他這個老頭子所剩無幾,已經是行將就木的人了,頭頂所謂的天家威嚴並沒有給自己添幾分氣色,老皇帝給一側的近侍一個眼神,伴君數十年的老內監瞬間領會到了帝王的心思,隨即便掐著尖細的嗓音喊著帝王的聖旨,金殿之內年輕的新科進士們齊齊回頭看著本次一舉奪魁的趙筏。

“宣,中都趙氏子筏覲見。”

這是剛及弱冠的趙筏第一次邁進這個富麗堂皇的大殿,自小培養的高門禮儀更使他聚焦了整個殿裏的目光,像一個天生的上位者一樣,仿佛他天生就應該身居高位。

撩起身下的袍子,趙筏恭恭敬敬的向他麵前這個對於以後有很大提攜之恩的先帝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授官爵的儀式繁冗,但他仍舊跪得跟一個霜雪打不彎的鬆柏一樣,隨著禮官的讚歌響起,他得到了聖上的允許,跪在了所有新科進士的麵前,接受著大行皇帝對於他們最高的期望。

隻是對於中洵帝來講,他寧願冒天下之大不韙強行開春闈收錄的所有新科進士,會在這個如同鬆柏一樣至死不屈的年輕人的帶領下一步一步踏進不歸的深淵。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皆是他那個不受寵的兒子,太子鴻。當然這一切都是在他駕崩之後短短的幾年,他到死都沒有完成的宏圖偉業,而他的兒子太子鴻,卻把他的臨死的希冀通通踩碎,而那些渴望做出一番事業的年輕人們皆在他駕崩不到十年的功夫,一個皆一個的賜死抄家。

年輕的趙筏似乎根本想不到自己的以後所有皆會毀在現在這個小小少年的手裏,他的同僚,家族,宏圖,甚至是自己的赤膽忠心,通通會折損在這個四四方方的宮牆殿宇之內,所有的所有都會被這個小小少年絞殺。

大禮完成後,這些新科進士們喜氣洋洋的魚貫而出,走在人群後麵的趙筏若有所思 ,他記得在進宮麵聖之前父親給他講過聖上如今已是日薄西山,而如今朝中那些老頑固更是見風使舵,大部分紛紛站隊,各懷鬼胎。原本族中長輩並不想他去參加這個險象環生的春闈,父親力排眾議把他送進了貢院,自己隻記得自己踏上馬車的時候,父親隻告訴自己‘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