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意料之中的驚喜(1 / 1)

吳清出生在西部的一個貧窮落後的小山村,這裏的夏天風景宜人,青山綠水,會呈現“天蒼蒼野茫茫,風吹早低現牛羊”的景象,被稱作祁連山下的避暑勝地。但是,到了冬天就會大雪封山,山路難行,寒風淩冽,隻有撿拾些牛羊糞燒炕才能緩解天氣寒冷帶給大人小孩的難熬。

每一個出生在這個小山村的孩子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走出去不再回來。是初中早早輟學打工貼補家用還是堅持到高中考上名牌大學光宗耀祖,成為了村裏大人們對孩子人生必須做出的一道選擇題。

而吳清的故事就是從這個選擇題開始,一直到十年後結婚生子。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正如陳奕迅的歌唱的那樣:十年之前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我們還是一樣。也許這是他一個人的成長經曆,也許他代表著很多80後人生道路上的縮影。

和很多80後一樣,此時正值2000年初,吳清剛剛參加完中考。在這個百無聊賴的夏天放著牛羊,走在崎嶇的山路上。他渴望考上高中去城裏上學,繁重的農活和家庭的貧窮已經讓他覺得生活的理想和理想的生活差距甚大。就在過這個山路轉彎的時候,迎麵而來的何兵停下他的摩托車。“吳清,考的怎麼樣,有沒有把握去城裏上高中,還是和我一樣早點去見識一下外麵的世界啊!”何兵邊說邊描繪這外麵大城市的美好。吳清對何兵的突然回村很意外,但還是堅定的說“我還是想考上高中,上個好大學,多學點知識再出去闖蕩”。“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還買了摩托車,看來在外麵混的不錯嘛”吳清邊說邊揮著鞭子讓羊群就在身邊吃草。何兵笑嘻嘻的說:“混的嘛,馬馬虎虎,當然出去見了不少世麵,你看我這身班尼路行頭和新買的野狼牌摩托車,還不錯吧!打工就得趁早,其實嘛考大學也不是唯一的出路嘛!”吳清問了何兵在大城市的生活,那是讓他向往的摩天大廈和車水馬龍。

時間不早不遲到了晌午,吳清和何兵道了別就趕著羊群回家做飯去了。而他的父母還在地裏勞作,他已經習慣了每個寒暑假在放羊、做飯、做農活中度過。他心裏早已下定決心要靠上大學來改變出身,改變命運。

對於山區的孩子來說,生火做飯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山區的農村的房屋家家戶戶都是土坯房,而做飯的廚房就在土坯房院子的一個角落裏。吳清往黑乎乎的灶台上大鍋裏舀入一瓢又一瓢水,接著熟練的用廢書本點好火苗,再架上柴草,塞入灶台下麵。隻見炊煙嫋嫋,煙筒裏冒著煙霧,他蓋上鍋蓋開始準備洗菜切菜。一個破舊的電飯鍋裏,裝入洗好的大米,倒入開水,插上插座。在灶台一邊,放著一大袋子看著像是永遠也吃不完的土豆。吳清拿出了兩個洗了洗,飛快的削起了皮,再加上了一個西紅柿就可以炒一盤子菜了。隨著菜刀發出當當當的聲響,吳清已經將兩個土豆切成了粗細均勻的土豆絲。這土豆就像是他的人生一樣,看似黑不溜球、土裏土氣,洗洗切切又會蛻變成光滑的新食材。正如最近熱播的電影《隱入塵煙》中男主人公馬有鐵說的“這麥子對割它的鐮刀能說個啥,對啄它的麻雀能說個啥”一樣。

隨著“咕嘟咕嘟”熱水燒開的聲音,吳清迅速用水瓢將暖壺裝滿,以備刷鍋洗碗時用。放油熱鍋,“哧溜”一聲,土豆絲入鍋,混合著蔥蒜的香味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個小夥子做飯的熟練程度。最後加入切好的西紅柿和調料,翻炒出鍋裝盤一氣嗬成。此時他的父母也從地裏勞作回來了,米飯也熟了、電飯鍋也跳閘了,時間掌握的剛剛好。

就在一家三口人圍著上房桌子吃飯的時候,隔壁胖李嬸扯著嗓子喊著進了院子。“恭喜吳清媽,吳清考入縣城一中了”胖李嬸邊喊邊走。吳清抑製著內心的激動,他知道自己終於考上高中了,不用像何兵一樣南下打工了。老實巴交的吳清爸媽此時也難掩喜悅之情,紛紛站起來招呼胖李嬸吃飯、道謝。可是胖李嬸一看桌子上的就一道土豆絲,這菜簡單又寒酸,剛要落座的屁股又抬了起來,連忙借口已經吃過了,匆匆離開了吳清家。

過了幾天,吳清就去學校拿到了錄取通知書。難道說命運的齒輪將要開始轉動了。自從吳清的姐姐從小夭折之後,吳清就承載了全家的希望,此時他的父母是驕傲和自豪的,畢竟村裏大多數孩子都像何兵一樣還沒上完初中就輟學外出打工了。在剩餘的暑假裏,吳清一如既往的每天放羊喂牛、做飯、操持家務,時間充裕的時候他也會下地幫助父母幹活。一家人的生活也算有了前進的方向,幹活也覺得有奔頭了。

就這樣,眨眼間到了去縣城高中報道的日子,吳清的父母為他準備好了被褥和幹糧,送他坐上了去往縣城的大巴車,而這60公裏的山路就是多少父輩想要邁出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