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又做夢了,夢見了前夫,過去的種種不堪又浮現腦海裏,心痛如絞,無法呼吸,人世間怎會有如此殘惡之人。
夢中的他為了離婚跟小三在一起,把小孩送到山裏的寄住式學校:凹凸的地麵,生了鏽的雙人上下鋪鐵床,孩子站立在床架邊,同宿舍的小夥伴瞅著女兒這個衣著光鮮亮麗,麵容姣好又清秀的城裏來的同年紀的同學,愣愣地瞅著,呆呆地瞅著,冷靜而漠然。看著鮮明對比的即將與他們共同生活的夥伴,我的心隱約暗沉著,擔憂著,甚至掙紮著:女兒的生命真的就要在這匱乏的地方延續了嗎?她真的命運該如此了嗎?……不,不,我不能讓她呆在這裏,我不能埋葬或者改寫她朝陽勃勃般的生機,我不能……刹那間,腦海裏各種後悔懊惱,捕捉各種有利信息,以便更好地解決這個問題:如何將女兒帶離這個地方……
或許,夢是生活的隱設,是體現,甚至是預言,所以,我才夢得如此真實,夢得如影如隨,甚至不是夢,是事實。
事實是:他(前夫)選擇去深圳創業的時候,小孩正好準備上小學一年級,當時的他根本就沒打算把小孩帶去深圳,卻各種假裝是在深圳找學校,然後用我不同意讓孩子去私立學校的借口而作罷。
事實是:因為前夫堅決離婚,想著這些年他不僅曖昧無數,小幾三五不止,不曾溫暖過我,卻一直一邊嫌棄我一邊利用我,三千工資,不但沒有養家養孩子,卻一直從我這,以各種畫大餅諸如創業之類的理由轉走任何積蓄……想想這個家還有存在的意義嗎?他愛孩子嗎?孩子需要這樣的父親嗎?結束吧,內心掙紮著結束吧。打工的地方,所處一貧如洗:我竭盡所能賺著的錢支付了女兒學舞蹈、學古箏的學費,所餘又被前夫刮走……回老家吧,回到養育我的地方,熟悉的地方,回到父母耕作與期盼的地方……在給孩子辦理轉學後,曾經動搖過,畢竟是小縣城,學校也是小縣城周邊一個小小學,在給孩子找尋午托時,又是一次瀕臨崩潰的考驗,最終我放棄了午托,風雨無阻地接送吧。
事實是:年底時,近春節了,放假了,他說辦理離婚,其實從他鬧離婚開始,我就一直催他辦理手續,他一直以各種理由推脫,甚至說我不同意離婚,我已經把小孩給轉學回小縣城了,是因為他威脅我如果不要小孩,他就把小孩轉回他山溝裏……實在太難受了,我寫不下去了。辦理離婚,也是各種演戲,人生如此,何以續命,為了孩子,我苟活著……現在想來,怪我愚昧無能,怪我善良無底線,都怪我隻會哭泣和傷心,要是換作是別人,早該強勢反擊了……世間的人和事,遇到殘暴,或許隻有更殘暴,才能征服殘暴吧……都是血和淚,不堪回首的。
前夫是個超級自私的惡毒人,他一直PUA我不要上班,在家幫他創業,一直遊說成功男士的背後,都有一個賢惠妻子,都是支持與幫助老公事業,甚至甘願在家帶孩子。我不上班,即可以帶小孩,又可以幫他創業,最後賺到的錢,假裝讓我做報表,當我把報表給他之後,不會有下文了,而當時的我以為他在為公司逐步走向正軌而努力,我憧憬著未來,展望著一個正規公司的正常運作……殊不知,我的悲哀早誕生於在我自以為地為他為家庭付出,自以為地為他創業打下基礎……過不久,他以各種畫大餅式的計劃及借口,把我賺到的錢,悉數轉走:有一次,當他發現我的卡裏還有一千元時,各種哄騙我再轉出去,我為了得到家庭的片刻安寧,一邊不情不願地轉帳,一邊心疼孩子,一邊安慰自己還會賺到更多的錢。
我憤怒,我後悔,我憎恨,我怎會跟待我如螻蟻,不養家不心疼孩子的男人在一起……離婚了,被迫淨身出戶,這些年每每不經意閃過腦海的不堪過往,今生不願再相見,我無能於為自己甚至為孩子捍衛自己和孩子的權益,時常寄希望於蒼天,望神靈懲罰毒害我的前夫:或望他缺胳膊少腿的身體殘疾,或望他與小五各種過得不幸,甚至望於他與小幾的後代活於各種不幸,總之,因為離婚後,幌悟於每個當回憶過去,婚姻裏他帶給我及女兒的毒害與趕盡殺絕的風風雨雨,我願折二十年壽換來他餘生的各種不幸,且是致命的無可挽救的一切苦痛。
夢醒了,是被心痛無法承受,折磨醒的,眼角噙著淚,人生,恍忽間,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怨恨沒有減少,疼痛沒有減少,甚至婚姻裏帶給我的狂風驟雨好像一樣不落地也依然沒有遺忘,依然清晰,甚至更加清醒,更加地醒悟清晰當時的所以然,當時的委屈,當時的憤慨,甚至當時的無助與無奈。
天亮了,又是一天的開始,該起床了,該炊煙嫋嫋了,該叫喚女兒了,該賺錢了……生活,得繼續著,得努力地繼續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