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的炎夏,我從成都轉校,回到了家鄉。家裏人都安排好了,我即將進入這個城市,最好的初中,至少他們是這麼說的。
我更多的感到了忐忑,畢竟,重新認識一些人,對於有著輕微社恐的我來說,挺不容易的,或者說,誰來都不容易。
那天我們起的很早,在校門口,門衛怎麼說也不讓我們進,我們就這麼等著。
校門口修的是那麼的大氣,與附近的居民樓相比,足足有三層樓那麼高。學校修在了山上,到達校門前,已經攀爬了很長的一段樓梯了。
而看向校門裏,裏麵的那一長段的台階,比起校門外的,也不遑多讓。
後麵我三哥來了,領著我們進了校門,他並不是我親哥,甚至在這之前,我還並不認識他,隻是按照輩分來說,這個大我將近20的人,還是要喊我一聲弟弟。
爬完樓梯,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棟六層樓高的教學樓,中間那塊巨大的玻璃反射著陽光,直叫第一次來的人覺得大氣。
我回過頭,我們竟然在操場中間,爬完長長的樓梯,真正進入學校,竟有種別有洞天之感。
我們先是去了三哥的班主任辦公室,我有所耳聞,他的班級在學校裏麵,都是名列前茅的。
他告訴我們,校長比較忙,讓我們等著校長通知,我閑來無事,翻看著他桌上的教科書,是物理,我很喜歡物理。
我們等到了學生早上的朗朗書聲,等到了他們做操時的朝氣磅礴,也等來了午飯的鈴聲。
一直從早上等到了中午,這本來就是下馬威,有求於人,晾在那裏,這是談判的標準戲碼,尚且年幼的我,怎麼會明白這些道理。
三哥端著兩碗打的飯遞給我們,同時有些歉意的對我母親說到:“幺爸媽,不好意思了哈,我說喊你們早點來,沒想到校長今天這麼忙。”
“哈哈哈,沒有的事,校長忙就忙嘛,哪個不忙。”我母親渾不在意的說著。
我在這空閑的等待時間裏,也算逛了逛校園,我有些失望的發現。
除了剛開始帶給我的驚奇之外,其他地方都有點差強人意,其實學校很小,除了剛開始的兩棟教學樓,其他樓都是那麼的小,矗立在後山之中,就如同一個個重新臨時翻修過的爛尾樓一般。
我不免有些看輕,不說我原本的初中了,甚至連我小學,也比其大了些許。
緊等慢等,總算是要去見見那位校長了,那天太陽很大,母親急匆匆的在前麵走,我不急不緩的在後麵跟。
她腳步不停,頭也不回的叮囑著:
“待會見了校長,他問什麼你答什麼。”
“按你哥的關係,你應該可以去到他的班。”
“你乖一點,少在學校裏麵惹事,我一天忙得很。”
……
這些嘮叨一直持續到了一個幽靜的房門前,才堪堪停止,她先是看了一眼那個閃著光的門牌:校長辦公室。隨後盯著我問:
“李文昊,你到底聽進去沒有?”
我就算再不懂事,也看得出來母親臉上的凝重。我正了正衣冠,鄭重其事道:
“聽到了。”
她點點頭,深呼一口氣,隨後換上了笑臉,敲響了那扇故事開始的門。
給我的第一感覺,我覺得校長很和善,非常和善,但如果非要評判,笑麵虎我更覺得比較貼切。
“李文昊同學是吧,你的資料我看了,挺優秀的,從成都來的,你為什麼會想回來這裏呢?”校長嘴角含著笑,不重不輕的問著我。
我剛想說話,我母親搶先道:“因為家庭原因…”
校長擺擺手打斷了我母親“我是在問他,讓他自己說。”
我母親顯得有點擔心,但是也是沒有再多說話了。校長尊重我,我喜歡,但他有點不尊重我母親,我又不太喜歡。
我的印象開始變得有點差,但我躊躇片刻還是說:“因為家裏麵出了一點事,還因為中考政策的改變。”
這些我都知道,所以答起來也不是什麼問題。
他點點頭,繼續問道“你會什麼樂器嗎,比如鋼琴提琴之類的。”
我搖了搖頭,體育可能我還有點說法,樂器我隻能說一竅不通。
他於是順勢接過這個話題“不會樂器你可能就去不了你哥那個班了,他們是管弦樂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