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玄都(魔界)。
踏月王城。
風聲蕭蕭,夜色寂寥。
殘月之下的魔族王宮似乎比白日裏更加的神秘莫測,森冷寂靜。
花休身著一襲玄色寢衣躺在一間浩大靡麗的寢殿之中。
她原本嬌豔稚嫩的麵龐此刻蒼白得不見絲毫血色。病弱沉睡的模樣,令人忍不住的心生憐惜。
不知過了多久……待她睜開眼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她的耳旁隨即傳來一個欣喜不已的聲音:“休兒,你終於醒了!”
花休緩了片刻,才看清楚麵前那個因她蘇醒而滿眼欣喜的男人。
花休第一反應是想要從床上坐起身子,男人見她行動吃力,趕忙幫忙扶她。
接著,寢殿中一位婢女上前給他端來一碗羹,他拿起那碗羹端到她麵前。
同時,寢殿裏的所有婢女、侍衛也全都自覺地退了出去。
“這是你最喜歡的愉心羹,我親手為你煮的,快嚐嚐。”
男人貼心地吹了吹勺子裏舀的羹遞向她的嘴邊,那一雙如星辰般閃耀的俊眸裏,裝滿了深深的笑意與期待。
可!花休看他的眼神裏就隻有冷漠與平靜。
嘭!
花休還未開口說一句話,就直接將男人手裏的那碗羹給打翻到了地上。
男人的臉色瞬間凝固下來,他側過臉去,將目光定格在那摔落在地上的殘羹。
花休語氣虛弱卻又生氣地質問他:“誰允許你把我帶到這的?”
男人正回過臉去看她,“今日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早死在那月落淵了。”
啪!
花休用盡全力打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也像是狠狠地抽進了那男人的心髒,很疼,比他臉上的痛楚還要叫他覺得深刻。
男人用舌頭頂了頂自己被打的那邊臉,不由扯動了一下嘴角。是他的無奈也是這麼多年來他內心的一抹滄桑。
“我說過,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花休的氣息稍帶喘地同他說道。
字字句句浸滿了怨恨與篤定。
突然間,男人將她整個人摟入懷中,抱著她的雙手逐漸收緊。內心的愧疚暴露在他的眼神之中。牽引出了他害怕失去她的恐懼,無措等情緒。
這樣的眼神卑微到了極致,觸動人心。
“前塵過往,我承認我的確是利用了你,可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休兒,我對你的愛是真的,對你愧疚也是真的。”
“前半輩子身負的血海深仇我不得不報,愛上你之後,我日日夜夜都在渴望以一個自由的靈魂去愛你,過往種種並非都是我的錯,我也是身不由己。”
“那麼恭喜你呀,大仇得報,從此身心自由。”花休在他懷裏以最平和淡漠的語氣回應他道。
樓澤慢慢鬆開了她,與她對視,發自肺腑地問她:“你就真的不能原諒我?”
花休沒有直接回答他能或不能。
而是對他說:“樓澤,我告訴你,即便是我今日死在了月落淵,我更不想被你救,所以,你明白了嗎?”
花休的這番話就像一把致命冰冷的刀子,直直插進樓澤的心髒,他除了看著那處傷口血流不止,已無他法。
他的眼眶泛起了紅浸著淚。
他連連點頭,忍痛咬牙道了句:“明白。”
但!很快他就控製住了自己眼眶泛紅的情緒,又道:“如今,你為了加固月落淵的封印不惜損耗修為受了重傷,在你的傷沒有完全恢複之前,除了極夜玄都,你哪都不能去。”
花休一臉的不可置信:“你!”
樓澤從她的床畔起了身,不再理會她暴怒抗拒的情緒,頭也不回地走了。
“樓澤,你給我站住,我不要待這裏,你聽見沒有!”花休在他身後嚷道。
她本就才剛從受傷昏迷中醒來,身子虛弱不已,喊完這一嗓子,加之又動了氣,便不由引得她狂咳不止。
她用手撐在床褥上的身子也一下子失去了力氣癱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