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王爺,你與晚綴青梅竹馬這麼多年,就算看在情分上,幫她一把也不行嗎?”這邊還正說著,寧國公杵著一支手杖從後麵的院門進了來。
奚蘭雖是第一次見到此人,但也從衣著上猜到了此人身份。這寧國公早已一頭花發,比想象中的年紀大多了!
與諸葛念慈相比,這寧國公顯然抓住了李淮重情重義這一點。
“這些不說也就算了,當年晚寧為了你,差點就沒了命,你此刻倒是輕鬆了,可是晚綴呢?”
李淮低頭不語,對於老人的指責,他也通通受了!
不可否認,當年,他確實害苦了寧晚綴。
對方瞧他不回應,想必也是心中有愧,繼續道:“再說,你堂堂一個王爺,納妃娶妾,不是在所難免嗎?我們寧家,又不要你正妃的位置,隻不過給一個名分而已……”
“寧國公,你這般做,可有想過晚綴的死活?”她既然選擇已死了解,就是不願接受家中的安排了!
諸葛念慈接過話來,義正言辭的問他:“胥王爺,若我告訴你,晚綴生下這孩子,也將不久於人世呢?”
李淮一愣,後道:“不可能!”
“不可能?好,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那你問問胥王妃,晚綴的陽壽盡在何時?又是盡在何處?她是因早年被你身上的魔煞氣所傷,留下的邪根!”
一直沒有說謊的奚蘭看過去,緊閉著雙唇,平靜中,帶著一絲厭惡。
她沒有算過寧晚綴的命格,但寧晚綴的麵相,確實非長壽之相。
就算諸葛念慈想以此說謊,也不會當著她的麵,想必是真的。
難怪,寧家會這般狗急跳牆的急於留下這個孩子。
她討厭這些人一旦沾上了權利,便變成了這般猙獰的樣子,她望著榮國夫人,曾以為的清高隔世,卻也這般世俗勢利,是她想象錯了,還是在這座權貴並存的皇城呆久了,最初的心變了?
“奚蘭,她說的……都是真的嗎?”不願相信榮國夫人的話,李淮卻還是轉過頭來問她。
奚蘭恍然回頭看去,李淮的眼眶有些紅。
她知道他為寧晚綴難受,其實,她又何嚐不為寧晚綴難受呢?
不能嫁給所愛之人,還懷上了別人的孩子,而她人生中,最後的使命,就是為生她養育的家,留下一滴血脈。
寧晚綴此生,愛而不得,恨而不舍,死而皆憾,何以終矣?
“李淮!”奚蘭閉上眼睛,已是有些累了!
這般喚他的名,更讓她精疲力盡,但她還是要說:“若她當真因你而死,這是我們欠她的!”
她已得到了李淮,若是連一個將死之人的遺孤也不能接受,她又何以為人?
寧過公見她鬆了口,對她的氣度,還是有幾分感激,他歎了口氣,沉聲道:“我們會幫晚綴找一個僻靜的地方養胎,供她度過最後的時日,並不會打攪你們太多,老夫……已保不了晚綴了,唯有將她腹中的孩子留下!”
“夫人,國公爺……不好啦!不好啦!”此刻,從廂裏,驚慌跑出來一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