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做天在看!造孽是要還的!”
“去你個老娘皮的,打劫到我家來了!”
眼前仿佛罩著一團血霧,看不真切。喬智隻能模糊看著兩個婦人唾沫橫飛地罵著,手腳並用的架勢,對對方發起魔法攻擊。
四隻幹瘦的手臂像鋤頭,帶著隔空剜人的力道。
喬智眨了下眼.
現在的他有點懵,下意識便在腦海裏喊了一聲係統。
058不知所蹤,喊了幾聲沒有回應,他便安靜看戲。
他手裏拿著一把柴刀,柴刀的刃帶著鏽,上麵還帶著淺淺一層紅色,聞著有淡淡的血腥味。他看著自己粗糙的手,傷痕遍布,長滿老繭。
地上一隻斷脖子母雞,掙紮的痕跡明顯,場麵十分馬賽克。
不知為何,該在現場的058不在,沒有係統介紹世界,喬智自顧自打量四周。
周圍的人並未察覺此時的喬智已非往日的喬智,一個白發老丈大喝一聲,吵架的兩個婦人終於在旁人的拉扯中停了下來。
老丈拄著拐杖,在他人攙扶下上前,看著喬智:“這件事該怎麼辦還是看你的意思,吵不出結果來。”
什麼意思?該說什麼?
喬智一無所知,看眾人這反應,料定這老人德高望重,頗有話語權,便點頭:“您說怎麼辦?”
男女老少都看著白發老丈。
兩個對罵的婦女分開,其中粗布麻衫,寬臉濃眉的瞪著喬智,扭著身子站到老丈身旁,哭著。
“三叔公,你可得給我家牛娃做主啊!”
老丈猛地把柺往地上一杵,虎目一瞪,那婦人就不敢說話了,拿衣袖擦臉抹淚,嘴裏還不住歎氣。
另一個瘦臉吊眼的忒一聲響的,一口濃痰落地,邊往喬智這兒走,邊小聲罵罵咧咧。
說是小聲,其實在場誰都聽得見。
毫無重點,全是他人祖宗十八代。
她站到喬智身旁,也看著老丈:“三叔公!你明事理,你給咱說說,這事兒到底誰不地道!”
喬智頗覺事不關己,冷眼看著。
三叔公讓兩家各自說明。
自然又是一番吵吵嚷嚷,七嘴八舌,你來我往。小小的院子裏擠著這麼多人,難免氣急動手,有人壓著勸著,但小打小鬧避免不了,喬智站在邊緣,都無緣無故被踢了兩腳。
不知是哪位,腳滂臭。
等打得差不多了,拄拐老丈壓製場麵,讓大家掰扯掰扯。兩個婦人便爭著說起事來。
一片混亂中,喬智漸漸理清思緒。
喬家老太爺中了舉人,在村裏做先生,不管是名聲還是家世,在村裏都算得上是數一數二,想與喬家結親的人那是絡繹不絕。
可老太爺的兒子孫子都娶了媳婦兒,喬家家訓不納妾,大家夥兒就把主意打到了吃奶的小娃兒身上,也就是喬智。
那時的喬智雖小,但已經展露了讀書天賦,實在是三歲能背詩,五歲能倒默四書,通讀五經。
世人都說他是文曲星下凡,天選的狀元苗子。
誰家有女兒,那是誰家上門話家常,就想著訂個娃娃親。
老太爺那是一個也看不上,他料定曾孫有慧根,那自然要配個大家小姐。
喬家風光無限,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村尾的李家。
李家是外來戶,因饑荒逃難。一個跛腳漢子,拉扯著瞎眼媳婦,帶著三個瘦皮猴兒似的兒女,又沒地兒去,行至喬家村,想著落腳了。他們把喬智家村尾的破屋隨便收拾一番,便住了進去。
當時一同留下的難民不止他們一家,隻不過那些人住在村裏集體劃分的村頭,屋瓦房舍都是村裏幫著建起。李家卻獨獨看中了喬家閑置在村尾的老破屋,一聲不吭地搭起了窩棚。
喬老太爺看他們可憐,也沒計較過,全當做好事。
本也是點頭之交,直到一次偶然,李家跛子救了喬老太爺。
那是一個雨夜。
喬家老太爺被困山中,遲遲未歸,全村尋找,無果。
整整三天,毫無消息。
眾人都以為喬老太爺被野獸吃了去,或是掉到了哪個危險的山洞,都覺得生還無望。喬老太太更是幾度暈厥。
就在喬家預備後事時,一個小童屁滾尿流地跑到喬家,叫嚷著喬老太爺回來了。
喬家趕忙去迎,連帶著出來看熱鬧的村裏人,大家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