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突起,刮著樹葉‘呼啦’作響,地上的草和落葉被卷到天上打了一個漩,又被亂竄的風一齊擊潰,漫天飛舞。
樹林間,隻見踏風走來一人,頭頂黑色鬥笠,遮住了臉,不見其神色,著一身青衣,形如翠竹,手握著劍,背著包袱,步伐不急不緩。
正要解了纜繩,駛向對岸的葛三叔見著來人,停下動作朝遠處喊道:“誒!姑娘要搭船過河嘛?”
“不了。”
那姑娘不做過多言語,沒慢下步子,就要繞河走去。
怕不是個愣頭青,葛三叔心中咂摸著,但見那女娃身形單薄,心中還是有些不忍,又喊道:“從這裏走到河對岸可是要走五十裏地嘞。”
聽了這話,那姑娘站在原地久久地沒有動作,葛三叔以為不會上船了,準備要解了纜繩。
就聽到那姑娘開口道,“你這渡河多少錢?”
葛老三爽朗一笑指了指插在岸邊的木牌,“我這渡河不要錢的,這塊牌子都立了好幾年了。”
本來往河岸走過去的姑娘又停了下來,“這麼好?”
看那姑娘懷疑的態度,葛老三倒是不惱,渡河這麼多年了,這種懷疑是常有的事,隻是不能為了這個女娃娃耽誤了船上的其他人,也不再過多的解釋。
“姑娘要是不信任,那也不必坐我的船,我先載船上的人渡河了。”
說著要解開纜繩,準備開船了。
那姑娘見狀連忙快步走過來,“沒有沒有,我坐的,是我小人之心了。”
“在這個世道總是要留一個心眼的。”葛三叔倒是豁達,擺了擺手,等到看到那姑娘在船尾坐下,撐著船槳吆喝道,“各位坐穩嘍!”
船悠悠的在河麵上漂浮著,船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自己這幾天的見聞,話語間滿是熟絡。
那剛來的姑娘一個人坐在船尾沉默不語,與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葛三叔劃著槳搭話問道:“姑娘你這一個人,是要去哪裏啊?”
見那姑娘眉頭緊鎖,一副不好說的樣子,葛三叔識趣的沒有再問話。
倒是坐在大人懷裏的丫頭小子們,見著那姑娘一身裝扮,各個都提溜著眼珠好奇的望著。
“姐姐,你是大俠嘛?”膽子大一點的皮小子率先開口問道。
抱著他的鹵大娘不輕不重的拍了他一下嗬斥道:“小寶!不要亂說話!”
“什麼嘛。”小寶揉了揉被拍的地方,“我又沒說錯話,幹嘛打我嘛。”
鹵大娘忙賠笑道:“不好意思啊,姑娘,小孩子皮的很。”
“沒事,大娘,過了這河,離這兒近的客棧有嘛?”
“客棧?”大娘想了想點頭點頭,“有的,過了這河,再往前走幾裏路就到了七俠鎮,那鎮上有我們這裏方圓五十裏最大的客棧——同福客棧。”
“離這裏還要走那麼多路啊。”
“不遠的,你一個輕功幾分鍾就到了。”小寶又從鹵大娘懷裏探出頭來。
“我輕功可沒那麼好。”
“可你是大俠誒!”
“我又沒說我是大俠。”
“可是你手上有劍!”
“誰說手裏有劍就是大俠了。”
“我看話本裏都說了,大俠都是有劍的。”
“這把劍隻是用來嚇唬別人的。”
“那能讓我摸摸嘛?”
“不能。”那姑娘把劍放身後藏了藏。
聽到這個回答小寶耷拉著腦袋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
“姑娘你是一個人出來趕路嘛?”鹵大娘看著那姑娘很年輕便獨身一人出來,好奇的問道。
“是的。”
“那姑娘從哪裏來?”
“離這裏蠻遠的。”
鹵大娘見這姑娘雖然話少,但問什麼答什麼,也沒什麼不耐煩,脾氣倒是不錯,又接著問道,“那姑娘是來此地尋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