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消逝,隻餘滿巢的冷風與浮動不止的紅幔。被風玩弄得互相碰撞的風鈴脆聲,如少年的吼聲永不停歇回蕩在這幽幽朱巢,帶著無盡落寞。
“真冷呢……”
騰雲翻滾,琴音渺渺。茫茫天境,望眼,隻見一金梁畫壁,在團雲間忽隱忽現,看似不遠處,卻在青天之巔。
琴台之上,遙望宮宇的儒者衣袂拂動,沉斂的目光半掩。懷中的毛團沉睡,因微微的呼吸而顫動的小身軀,時不時在墨繡白錦裏抖動。
身後,佛者無聲步入,緊閉的雙眼對著遠望的儒者。
“此去,可有解?”儒者淡然而問。
“無解。”佛者緊握佛珠,手撚佛印,再次按上儒者身後穴道。金蓮幻影浮現於佛珠間,在佛者掌間緩緩轉動,散發出金色點光。儒者回頭,淡紫的睫毛半睜半闔,竟有一絲佛家的沉寂。
“盡該為之事,便了無遺憾。”
“亦許。”
幾刻鍾後,佛者收回金蓮,佛珠垂於指間,放於胸前。金蓮白袍拂動,就地而坐。
“做汝,該為之事罷。”
終年清風的玉台上,文雅矜貴的儒者放下手中狐狸。絨扇擺動間,白光凝於食指,點於酣睡狐狸的額間。接觸那霎那,白光化作絲縷白線,滲入狐狸的眉額間。
隻見銀光在狐狸體外大放光芒,卻不刺眼。儒者收回食指,輕身盤坐於不再動彈的白袍佛者身前。
銀光逐漸消弭,顯露出其中佇立,卻沉沉睡去的一精致女孩。女孩長發及腰,緋紅色的絲線在銀綢間勾勒出一朵朵流彩飛花,一雙尖耳俏生生地立在順滑的銀發間,甚是好看。
“汝生於紅雪,本體原狐,便以一字狐姓,喚名緋兒。”儒者緩緩而道,卻是逐漸閉上雙目。
“蘭。”儒者絨扇置於腿上,輕柔喚道。
話尾方落,蘭香襲來。憑空出現的淡粉蘭瓣撒於天地,又幻化虛無。憑空出現緩緩而動的淺絳色紙傘,同是不見來者麵容,隻見紙傘與粉衣底色上的朵朵芷蘭。
“儒首,久違了。”來人優雅的聲調,顯示著自己的風趣。
“吾女,緋兒……”話語愈來愈小,最後一字吐出,雙眼已闔。
蘭傘粉衣人微微一愣,抱起沉睡中的女孩,輕柔放於一旁,隨後化作蘭雨,消散於玉台。而儒賦台前,一株君子蘭,無聲出現在角落。
儒者身體一鬆,直直倒向身後佛者。佛者雙手一伸,扶住早已昏迷過去的儒者。
佛者撐住儒者的身軀,握著佛珠的手再拈真言,金線繡蓮的白袍瞬間多了幾道褶皺。
“好友,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