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有些自得的雁無憑忽聞此言,隻覺所有血管一縮,全身僵硬,緊接著腦門和後背就冒出了一層冷汗,在這盛夏的傍晚感覺到陣陣發涼。
但這僅是一瞬的變化,轉眼間雁無憑就放鬆了下來,閉上雙目,晃了晃搖椅輕聲說道:“的確,原來的雁無憑已經死了。”
魚書並沒有任何反應,反而和雁無憑一樣,有些愜意的躺在搖椅上。
兩人陷入了沉默,此時小笸籮收拾完碗筷也跑到院子裏來。
見到二人少有的在一起沒有發生不愉快,便自己拿了個凳子坐在一旁。
過了半晌,雁無憑開口道:“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很長,長到一切都不真實。”
“能有多長,頂多是一晚上。”小笸籮插口道。
話剛說完,好像又想起了什麼,說道:“不過少爺之前睡了好幾天,那這個夢應該挺長的。”
“所以說在我醒來時,我都不知道哪邊才是夢。”雁無憑喃喃自語道,但他的聲音足夠其餘兩人聽到。
“兩邊有什麼不一樣嗎?”小笸籮好奇的問道。
而此時魚書也豎起耳朵,安靜的聽著。
雁無憑想了想,也不知如何解釋,隻得粗略的解釋了下,說道:“很多,如果說有多不一樣,大概千年後就是另一邊的樣子。”
“千年後嘛?”小笸籮若有所思,魚書也仰望著天上的群星。
“(_ _)( - . - )(~O~)……( - . - ),小姐,我困了。”小笸籮說道。
“嗯,我也有些乏了。”
魚書轉身,看向還在躺椅上裝深沉的雁無憑說道:“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
話畢,二女便攜手回到了廂房,關上了房門,隻留下雁無憑在黑夜的躺椅上。
…………
果如魚書所說,第二天,孫家就開始了作秀。
但對雁無憑來說,自己得了實惠,而且兩個急救方法推廣了出去,就是最好的結果。
數日後,一落水之人被心肺複蘇和人工呼吸救活,孫家的善名算是徹底揚了出去。
而在小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雁無憑並不知道此事,隻是在努力恢複著身體。
從遛彎到小跑,身體素質一天天好轉,再加上最近夥食標準也明顯提升了不少,讓營養也跟了上來。
變化最明顯的不是他,而是小笸籮,原本尖尖的鵝蛋臉,現在也圓了一圈,更顯嬌憨。
但最近魚書晚上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顯然衙門的差事遇到了問題。
當夜傍晚,已是滿天星光,小笸籮已經困得睡了,而魚書還沒有回來。
而在來到這裏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雁無憑除了恢複身體,也不是什麼都沒做,他經常借著發呆作掩護在回收站裏折騰。
折騰煩了就找一些他覺得有用的書看看,什麼唐詩宋詞自不在話下,醫學類的有赤腳醫生手冊,軍事類的有三十六計兒童畫冊,全科類的有人才之友,反正都是各種中古二手書。
雖然沒什麼新書,但是其中蘊含的知識量是相當恐怖和實用的。
非但如此,他還在一個盒子裏找到一把八成新的複合弓和十支橡膠頭的箭。
按照他的估計,肯定還有更多東西等待他的挖掘,但是看到堆砌如小山一樣,且還有六堆,就讓他瞬間沒了激情,又覺得自己前段時間的分類太過隨意,讓他找東西反而更加困難,最後還是決定先把手上的東西弄明白再說。
在回收站特意騰出一塊地方,分別放著各種工具—撬棍、半把西瓜刀、沒有斧柄的消防斧、豁口的菜刀、錐子以及複合弓等等。
雖然現在生活看似安穩,但雁無憑一直覺得古時總是潛伏著各種危機,所以他就做了一些準備,原本還找了把油鋸,但奈何沒有汽油,要不這玩意絕對是把大殺器。
就在他在回收站準備給橡膠箭頭換個硬貨時,小院的木門被推開,魚書有些疲憊的走了進來。
最近十來天,穀陽縣衙好像一直十分忙碌,尤其最近幾天好像屁股後著了火,讓魚書十分疲憊,也讓雁無憑有些心疼。
“吃東西了嗎?”
魚書搖了搖頭,顯然累的不太想說話。
雁無憑指了指躺椅說道:“你先坐下休息,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看著雁無憑麻利的走進廚房忙碌了起來,魚書雙眼有些迷茫,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能吃上雁無憑做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