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臨朝她伸手,薑雪寧款款而來,將手覆上。

“我眼光不錯。”

是指衣服還是指人?

薑雪寧從他的眼瞳裏看到了自己的臉,答案顯然,她臉頰微紅的偏頭。

這對神仙眷侶般的人兒從後院並肩而出,不知道的還以為天仙下凡了,反複看了幾眼才認出燕臨身邊的,竟是那位薑雪寧!

嘩——

軒然大波潮水一般的起伏,眾女妒忌薑雪寧妒忌到跺腳,這身天鵝一樣的裙子,是燕臨送她的吧!

妒忌、羨慕、渴望百感交織,萬眾矚目的薑雪寧仿佛又重回了前世身為皇後的舞台。

她覺得好不現實,好虛幻!這些竟是燕臨給她帶來的!

燕臨啊燕臨啊,現在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呐?

薑雪寧還在走神,耳邊傳來下人的高呼:“樂陽長公主到!”

沈沚衣蒞臨,一席高貴紅裙,八個侍女羅列,排場極大,在她進入尤家院子一刻便見到了燕臨,還有他身邊的薑雪寧,怎一個驚豔了得。

傳聞燕世子俊逸非凡,可天下間竟還有如此漂亮的女子,如果自己不是臉上有疤...

她心中萌發了自卑,眼神複雜的從人群中央走過,那些不識趣姑娘竟有人在議論她的傷疤。

沈沚衣手緊了緊。

“見過長公主。”

薑雪寧給她行禮,沈沚衣沒給一個眼神,這下讓尤月等姑娘們樂壞,心中無比得意:

薑雪寧啊薑雪寧,讓你搶長公主的光,哼!被長公主嫌棄,以後可沒你好日子過!

其實薑雪寧心中不憂反喜,剛開始她還驚訝為什麼沈沚衣會出現在尤家賞花會,怕重蹈覆轍。

如今她不待見自己最好,反正她也不想再入宮了。

大人物突然到來,尤家夫人自然要親自相迎,經過介紹才知道,原來是旁邊這位定國公府大小姐薛殊聽聞尤家也開了賞花會,所以就邀請沈沚衣一起過來了。

薛殊落落大方道:“諸位照常玩便是,若因我二人掃了大家的雅興,倒叫殿下累心了。”

尤家夫人道:“方才姑娘們正吵著要作畫比試呢,公主和薛姑娘來的正巧,不如和她們賽上一賽?”

沈沚衣沒多大興致:“阿殊擅畫,她若下場還有旁人什麼事,行了,你們畫便是了。”

尤家夫人道:“既如此,諸位姑娘請以菊為題,作畫獻與殿下。”

在場的閨秀們誰不知道尤月最擅長就是畫菊了,這尤家夫人提出這個題目,不就是要給女人入宮伴讀鋪路?

沒啥辦法,誰叫人家是主人呢。

尤月落座準備大展身手,另一邊站著的薑雪寧準備開溜。

誰知沈沚衣徑直朝她而來:“燕臨,這位就是你鍾意的薑二姑娘吧?難怪你回京第一個就要見她,這樣的好看,連我見了都要心動,實在令人羨慕。”

薑雪寧知道這位長公主向來喜怒無常,但這句話是何意?

難不成,沈沚衣惦記燕臨?前世好像沒這一茬啊。

瞧薑雪寧瞥來的目光,燕臨給她一個自己對付的眼神,便轉頭去往男眷那邊喝酒去了。

“燕臨!”你真把我丟這啊!

薑雪寧急了,沈沚衣擋住她的視線,目光審判,留下四字:“過來作畫。”

壞壞壞!

薑雪寧坐在畫台麵前發呆,沈沚衣一番巡視後瞥她:“為何不動,難道是不會?”

尤月得意洋洋的嘀咕:“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能會什麼?”

薑雪寧呀薑雪寧,你休想搶了我的風頭!

沈沚衣嗔怒:“叫你畫你便畫,你連我的話都不聽麼?”

長公主朝薑雪寧發怒,眾女們樂得看戲,之前讓她出盡了風頭,現在看她吃癟就是爽!

薑雪寧心裏一團亂麻,今天怕是不做什麼收不了場了,她朝後望了眼,燕臨舉杯給她鼓勵。

“殿下冒犯了。”

薑雪寧有了底氣,請沈沚衣坐下,沾筆在她的眉梢的疤痕上,一筆筆勾勒出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