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儀躺在病床上,周邊圍著一圈親戚,他們每個人看起來都很悲傷沉重的樣子,不知道是演的還是真的。
“你說,你一個那麼帥那麼聰明的孩子怎麼會得這種病呢,你才16歲,都還沒有成年,老天爺真不公平。”
母親拿著紙巾邊擦眼淚邊說著,聲音顫抖悲傷。
父親沒有說話,他也在哭,但是表情沒有變化,隻是不停的吸著鼻子用手背抹去眼淚。
父親向來如此,本身就是個嚴肅苛刻的家夥,但也並非無情。
“上官儀,你要好好的,你相信醫院,肯定能給你治好的!你要配合醫生治療,知道嗎,啊,姨等你好了帶你去帝都玩,看天安門!知道不,你要好好的!”
二姨媽也是哭著,聲音也打著顫說著。
“小儀,你要活下來,團子和伊藤還在等你回去呢!你不是最喜歡團子了嗎,噢,還有辛迪,回去了我就給你把它要回來,你要堅持住活下來,活著就有奇跡!”
小姨也是眼眶紅紅的,但還是擠出笑容和我說著。
團子和伊藤是小姨養的狗,一隻是泰迪,一隻是博美,泰迪,也就是團子是我最喜歡的狗,它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它很可愛,會被我嚇到和歪頭玩耍,很親近我。
伊藤是隻博美,棕色的,像隻小狐狸,很可愛,也很狡猾警惕,不親近除了小姨之外的人,會躲得遠遠的,但是我從它小時候就開始照顧它,它願意親近我。
辛迪是一隻大金毛,長得可愛,小姨和她前男友分手時辛迪也被她前男友帶走了,小姨嫌棄金毛太大太臭難打理索性也隨了她前男友。
我環視一圈周圍,媽媽爸爸小姨二姨舅舅舅媽外公哥哥妹妹都在,病房很擠,但這可能是最後一麵醫生沒有管,默認了。
聽著他們的話我沒有說話,真是讓人感到複雜啊,我既期望解脫又遺憾人生終止於此,這群人平時根本見不了幾麵快死了都來了,還那麼傷心,是兔死狐悲嗎?
我的父母現在對我很好,什麼都依著我,為了我改變了好多好多,家暴虐待改了,摳搜改了,生活習慣改了,工作也差點改了,如果我是個傻x的話他們還依著我的話這日子肯定過不了了,做個混蛋,當個啃老族天天吸父母血,這也要那也要天天打架惹事大手大腳百無禁忌,百分百敗光家底,還好我壞的不徹底,隻是天天關房間裏看小說刷視頻,兩天吃一頓飯,每周100元的生活費,剛好夠我活著。
至於為什麼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養成這樣的生活習慣,純粹就是抑鬱,兩年前我去了渝市檢查心理狀態,單抽出金:重度抑鬱、焦慮。
經過住院治療稍加穩定,但終究治不好,兩年後的今天我依舊終日活在抑鬱症的陰影下,精神崩潰,自殺數次,最嚴重的一次大概是喝了100毫升的敵草快吧,當時誰都說沒救了,無論什麼治療也隻是放緩死亡速度,在最後的嚐試下去了東省治療,在經過長達一個月的折磨下最後花了數十萬活了下來,那時候父母每天都在哭,隔壁病房、自己的病房等每天都有人死去,一個接一個全部死了,但是我沒有,我活下來了,除了有一次一周沒有喝一口水一口食物全靠輸液續命把我險些逼瘋其他時間我很配合,明明我喝著更大的劑量卻活了下來,這讓我鬆口氣又感到遺憾,我把活下來這事歸結於體質問題,可能我抗毒性較高吧,不然我也想不到了,假藥是不存在的,經過帝都和大醫院化驗過的,是真藥,我家也不是高產階級沒有特權,別人怎麼治療我怎麼治療,沒有特權,唯一的優勢可能就是送醫極快吧。
抑鬱症很可怕,它能將一個開朗的男孩逼瘋,抑鬱症是精神癌症,隻有極少數幸運兒可以擺脫它回歸正常生活。
每一次自盡都需要極大的勇氣和時間來作為鋪墊,這一次我不用這麼做了,癌症會強製性送我離開,我隻需要思考一下死後的事情就好,至於什麼奇跡,嗬,誰會覺得那種事情會發生在一個普通人身上,所以我可以毫無顧忌準備後事,至少把手機格式化,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