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人實在是力有不逮,姑娘已經回天乏術了……您節哀……”
……
“夫人!夫人!快!來人!把夫人扶到榻上去,好讓大夫施針!”
……
昏昏沉沉之際,顧蘭亭耳畔傳來一陣騷亂,這騷亂的聲音先是繞著她,繼而又挪到了另外一個角落。
她奮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雕花架子床,珍玩多寶閣,軒窗半掩,古意昭然。
室內的另一側榻上,有一位手持銀針大夫樣的人,正在給榻上躺著的女子施針,那女子雖然臉色煞白,卻難掩眉目穠麗。
應該就是剛才有人口中喊的“夫人”了。
“什麼情況?”
顧蘭亭下意識地想張口問,但也隻是想想而已。
此刻她隻覺得胸口發悶,壓根出不了聲。
行吧……
雖然匪夷所思,但是顧蘭亭懂了,她應該是穿越了。
她昨晚熬夜追劇的時候,朋友就提醒過她,不要熬夜,不要大悲大喜,她那顆嬌貴的心髒承受不起。
但是這勸告,她沒有聽,心髒驟停前,她還在為張遮哭的死去活來,然後又死去?
“夫人?感覺如何?”
聞言,顧蘭亭朝那躺著的女子看了過去,剛剛昏倒的她已經睜開了眼。
但顧蘭亭卻感覺很不好!
有東西梗在她的氣管裏,必須要起身才能把那東西給順出去。
她本能地掙紮著翻身下床,半佝著身體,抱起雙臂,按著自己的上腹部,狠狠地懟了幾下。
啪!一顆紅棗大小的珠子從顧蘭亭嘴裏飛出,撞到了多寶閣上。
一室寂然。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兩三息後,有人從室外飛奔而來,速度之快,與其一向沉穩的做派很不相稱。
來人正是顧春芳。
顧春芳快步奔至顧蘭亭麵前,拉起她的手切切道:“蘭亭你沒事吧?嚇死為父了!”
為父?還是為夫?
顧蘭亭愣了愣,這個兩鬢有些許斑白的人,因為過於激動而口齒不清。
但他叫她蘭亭。
於是,顧蘭亭試著喊了一聲:“父親?”
疑惑的眼神,懷疑的語氣,上揚的語調,許久不曾聽到的稱呼,顧春芳有點懵。
原本他正在衙門裏上值,府裏著人到衙門裏給他送信,說是姑娘不知是什麼原因,已經沒氣了,急得他慌慌張張地跑回來。
可依眼下的情形,她人是沒事兒,但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竟然連每日都要找茬的性子都收斂了,甚至還叫了一聲許久都不曾叫過的“父親”!
顧春芳扭頭掃視了一圈屋中的所有人。
有丫鬟小聲道:“姑娘活過來了?”
那位大夫率先反應過來,連忙對顧蘭亭道:“姑娘,還請躺回床上,小人再給您診診脈。”
有丫鬟立即過來扶了顧蘭亭,伺候她躺到了床上。
脈象沉穩有力,活泛喜人。
大夫起身朝顧春芳和榻上的夫人分別打揖,略有點磕巴地說道:“恭喜顧大人,恭喜顧夫人,姑娘死而複……姑娘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必有後福……”
他嘴上說著恭喜,但是眉間全是茫然,這位姑娘,方才明明已經沒了啊……
可顧蘭亭比他更茫然。
直到那大夫被千恩萬謝地送了出去,顧蘭亭還沒緩過來。
從這有限的信息裏,她知道自己是穿越了,穿到了一個同名同姓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