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琪姆在傻也發現出不對,立馬叫道:“他們不是你的朋友嗎?”
無人搭理,守衛們有條不紊的做完一切,直接轉身離去。
他們扛著蛆一樣扭動的利伽德,獨留下岩石洞裏不知所措的巴琪姆,拍打著水花。
利伽德被當成垃圾一樣丟棄在地。
他吐掉嘴裏的一團爛布,難受的喘著氣。腦仁嗡嗡作響,他抬起眼,對上副似笑非笑的白色眼仁。
坦桑半彎下腰,盯著爬在地上的利伽德,表情捉摸不透。
“你去哪了,利伽德?”
她笑著詢問,和朋友間的日常關心一般無二。
利伽德大腦立馬飛速旋轉,強裝鎮定道:“是、是人魚……我去找那條人魚了,這裏的商販道德敗壞,竟然趁火打劫!她被偷走了,我去找她。就在那頭的岩洞!他們都看見了,可以作證……”
利伽德看向四周的守衛,示意自己沒有撒謊,言語間還透露著一點委屈。
看!要不是這些大塊頭阻攔,他就把偷竊的家夥抓住了!
坦桑樂嗬嗬的直起身。
世上人魚千千萬,卻沒有一位能證實海底神樹的存在。更別提利伽德找的,一條神誌不清的可憐蟲而已。
紫色碎發淩亂,風吹得她的小披風搖搖晃晃。
他們出了花岩山洞,正站在秘市的入口處,那個有將近百來級台階的開闊高地上。
所有人或憤怒、或不服、或畏懼的望著這個創立秘市的小小身影。
豹耳女等人被守衛壓的無法動彈,九龍蛇盤旋在半山腰,時刻都是蓄勢待發的狀態。它跟著坦桑的動作而動作,利伽德跪爬在地,不敢抬頭。
它們的眼睛都一樣,是白色惡魔——
“真狼狽啊,利伽德。”
坦桑忽然發出一聲長歎,垂眸打量著利伽德卑微怯懦的樣子——一團黑白兩摻的人形色彩,毫無特點又毫不起眼的普通靈魂。
“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還在西沙街乞討。可即便換了身份,你也還是那麼不中用。”
她說著,從未瞧得起過腳底匍匐的人。這樣的家夥到底有什麼資格做她的家人?
坦桑是坦桑,又不是坦桑。
現在,是他先背叛了自己,就怪不得她,不留情麵了。
“喂。”
坦桑麵上不顯,仍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她叫起利伽德,道:“你說……秘市的三條員工準則是什麼來著?”
利伽德埋著腦袋,倒垂的三角大眼大睜。他察覺到對方動了殺心,大氣不敢喘一聲。
“與……坦桑為敵者殺,與秘市為敵者殺……”
坦桑滿意點頭,繼續循循善誘。
“還有一條是?”
利伽德抬頭,小心的扯出條笑:“微、微笑服務……”
“背的很好,下輩子記得,這不隻是嘴上說說而已。”
她打了個響指,利伽德立刻被暴露麵孔的豬臉男架起。
人堆裏,未八被臨近的一個守衛抓著羊角拉出。他的左腳受傷,根本站不起身子,隻能任由對方拖著來到坦桑跟前。
不等利伽德求饒,坦桑笑出了聲。
“看你在秘市呆了數十年,也算兢兢業業的份上,我會把你所有的資產燒毀。金錢、帳篷、奴隸……他們都會在下麵陪你。”
未八被撂在斜坡邊緣,腳下是百級台階,伴著一陣搖晃,山上的九龍蛇突然有了反應。
它嘶吼一聲,秘市的地麵竟隨之開裂!
冒出的還有陣陣白煙,刺耳的怒吼聲中,眾人被聲音壓的喘不過氣。在看去,台階之下,已然漫出滾滾岩漿!
熔岩在裂縫中蔓延而出,像是濃稠的黏液不斷擴大。目光所及,很快被岩漿占據。它燒沒了半數台階。
若能透出倒影,說不定會讓未八看到自己被渲染成紅的白發。
“保持好你的微笑……”
坦桑笑著,在眾人驚恐的呐喊聲中,抬手將未八推下了坡。
風變得灼熱,將利伽德喪氣的笑容烙印在臉上。
他真的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