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橙落,晚霞初現!
“阿爹,我們帶先生回來了!”女孩探著腦袋向屋裏望去。
一個衣衫破碎,長發蓬亂的中年男子,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提著雞。見來人後連忙道:“先生,外麵冷,快!屋裏坐!”
屋子不算很大,隻幾盞油燈就顯得格外溫暖。房梁上掛著獸皮,隱約還能看見上麵的幾道刀痕,仿佛惡語低喃著死前的猙獰。
那中年男子走進屋裏,發絲略顯濕潤,顯然做了一番簡單的收拾。
“栗叔,不用麻煩了,快來坐吧。”紀無銘坐在炭火前,麵帶微笑的看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緩身坐下後,紀無銘緩緩哈了口氣道:“栗叔,今年這寒冬怕是不好過呀!”
栗厲呼吸略微停頓了一下,剛伸出的嘴唇又縮了回去。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安的神色。
“劈啪~~,哐當!”夥房裏傳來一陣乒裏乓啷的躁動。一婦人身穿舊色素服快步走了出來,栗厲見狀連忙起身扶著女子:“慢點,小心傷著肚裏的孩子”。
婦人名叫沈齊情,十五歲那年被父母賣給了山賊,後才逃到雙寨村住下,自栗厲妻子去世後,便一直悉心照顧著栗厲一家。對待其子女也從不吝嗇。
“紀先生,我們就跟您直說吧。”沈齊情坐了下來,麵露沉重的說道:“我本想著將安陽送往城裏大戶人家做丫鬟,至少還能過的好點,但她爹死活不願。”
“可,這家裏是真的負擔不起三個孩子”。
栗厲麵露難堪之色,猛然跪倒在地:“先生,我知道您不是尋常人家,也不會在此地停留太久,隻求您能帶安陽離開”。“這丫頭從小就乖巧聰慧,我也不想讓她就這麼跟著我一生受苦”。
紀無銘見此連忙扶起栗厲:“栗叔,何至如此呀?”
門外的兄妹二人聽聞屋內動靜慌忙衝了進來,“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
栗厲神色嚴肅道:“沐陽,帶著妹妹先出去,我和先生有事要說。”
栗沐陽緩緩點了點頭,拉著妹妹走了出去。
......
......
“哥,你說阿爹同先生講什麼事情”女孩坐在水塘邊一塊青石板上,細嫩光輝的腳丫不停地拍打的水麵。
“會不會是在給你討媳婦?”女孩側臉回眸望著身邊抱劍男子。
栗沐陽臉頰微紅,提了提手中的劍輕敲了下女孩腦袋:“別瞎想!”
“也對,你才十五。”女孩揉了揉腦袋,咧嘴一笑。
“哥,你老是抱著這把劍,也沒看見你練呀!”
“先生說過,讓我時常帶著這劍,用心感受它。”栗沐陽望著手中的劍,樸實無華,黯淡無光,看似還不如村口鐵匠打的劍鋒利。
栗安陽打理著被揉亂的秀發,疑惑問道:“用心?難不成要把心給它?”
男孩無奈的看了看女孩,又甩了甩手中的劍。他又何嚐不想知道應該怎麼做,可看來看去,這都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劍了。
“沐陽,這麼冷的天兒,你兄妹倆怎麼在這坐著?”一個身材夯實,聲音卻十分輕柔的女人,提著籃子向著這邊走來。
栗安陽揮了揮手,搶著說道:“牛大娘,先生在和阿爹說話,我和哥哥出來玩會兒。”
“來,吃個地瓜暖暖身子。”不等兩兄妹反應,便將兩個彤紅的地瓜塞到他們懷裏。
“吃完早點回去哈,別凍壞了身子。”牛大娘細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