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久遠。
一日午時,就有衙役在那古城牆上貼出了一道告示“緝拿凶犯柳飛刀”。
告示上麵寫有榜文,畫有柳飛刀的頭像,是一個年輕英俊的後生。
何故有了此告?柳飛刀何方人士?他犯下了何等大罪?官府為何張榜捉拿?
客官莫急,且看下文。
京城酒樓下的一塊不大的空地上,有賣唱的父女二人。他倆的四周圍,站滿了看客,圍成了一個大大的圈兒。
看客中有進城做小生意的,有路過好奇駐足的。有蹲在前麵的,有站在後麵的。還有站在路旁土堆之上伸著頭頸遠遠的看著的。
女孩眉清目秀,身材俊俏,手中拿著碗碟。女孩熟練地兩手敲著碗碟,一邊動情地唱著:“手拿碟兒敲起來,小曲好唱口難開。聲聲唱不盡人間的苦,先生老總聽開懷。月兒彎彎照高樓,高樓本是窮人修,寒冬臘月北風起,富人歡樂窮人愁。”
聲音委婉,曲調悲傷。動情之處,圍觀的眾人個個抹著眼淚。歌聲悅耳,掌聲不斷。眾人大聲喝彩,齊聲呐喊:“再來一曲!再來一曲!”
老者身著破爛,戴一頂破舊草帽。他彎腰埋頭賣力地拉著二胡,那動人的樂曲就從那琴弦上跳躍而出,樂曲蕩漾開來鑽進了圍觀眾人的耳朵裏。甚是好聽讓人陶醉,眾人樂不思蜀。
女孩動情的歌喉,加上這美妙的二胡弦樂,將圍觀的眾人帶入了遙遠的故鄉。想起了悲悲戚戚的現實生活,勾起了揪心的回憶。有的偷偷地抹著眼淚,有的情不自禁地哭出聲來。
眾人正聽得入神,生事的來了。
在這京城裏,什麼樣的雜毛都有。京城一霸黃老虎的兒子“獨眼龍”,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他閑來無事在京城裏閑逛,他的身後緊跟著坦懷露胸五短三粗一臉橫肉的兩個打手,正朝著這邊晃晃悠悠地走過來。
眾人見了,如見虎狼立刻散了去。這下可苦了那正欲收點賣唱錢的父女二人。
眾人喊著“再來一曲”,老者便將頭上戴著的破舊草帽摘了下來。反過帽頂拿在手中,以便裝些圍觀眾人給予施舍扔過來的銅錢。
“沒錢的客官捧個人場,發財的官爺給個賞錢”,老者一邊嚷著,一邊沿著圍觀的人群,依次走上一圈,總能討些賞錢的。
可今天碰上了這三個“喪門星”,不但討不了賞錢,沒準還要遭到三個惡人的一頓拳打腳踢。這是常有的事,想到這裏父女二人趕緊收拾行裝,打算離開這是非之地。
可是遲了,三個喪門星齊刷刷地站在了父女二人的前麵,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牛大的膽子竟敢在小爺的地盤上賣唱?”獨眼龍瞪著眼珠子,“拿過來吧!”獨眼龍一把搶過老者手中拿著的草帽,倒下了幾枚銅錢。“歸我了”,說著將草帽扔在了地上,一腳踩了下去。“還不給我快滾!”
父女二人正欲離去,“慢!這小妞倒有幾分姿色”,獨眼龍眯著色眼,心中想著美事,“嘿嘿,小的們”,獨眼龍心生歹念將手一揮,“這就給我弄回去!”獨眼龍吩咐著身後兩個跟來的打手。
兩個打手聽了,立刻搶上前去,推倒了老者,正欲帶走賣唱的姑娘。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空中亮光一閃,兩把飛刀一前一後,跟著到來。
精準無比,不偏不倚,兩個打手的後背心上各中了一刀。“撲通”一聲,兩個打手先後倒地身亡。血水流淌著,染紅了地麵。
這是何人所為?
第二章 武林世家
當然是柳飛刀!
旁人哪有這等能耐,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獨門飛刀絕技,出自武林世家。
柳飛刀的祖父柳一標,使一竿標槍。百步之外,投標擲物,百發百中。原本這是在打獵中練就的一項本領,在江湖中竟然有了點名氣。
從此,柳一標更加勤學苦練,竟然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境地。與人決鬥,無往而不勝。聲名大震,威懾一方。
綽號“柳一標”由此而來,倒忘了他的真名實姓——柳大郎。
柳一標生性豪爽,嫉惡如仇,好善樂施,常常接濟窮苦人家。他見義勇為,仗義疏財。一生落下美名,傳至兒孫。
柳飛刀的父親柳一刀,不好這標槍。單愛尖刀,拜了山中隱士為師。尖刀在手,百米之內取人性命,若囊中探物。與人對決百戰百勝,成了武林高手。
山中隱士身懷絕技,很是賞識柳一刀的悟性。他把練就了幾十年的神功——無影掌,一並傳給了柳一刀。
這無影掌甚是厲害,堪稱絕世武功。柳一刀屏氣而立,雙手合於前胸,運那真氣於兩掌之間,發力推掌便有千鈞之力,頓時化作一雙雙無影神掌。無影掌打在對手的前胸或後背上,一掌斃命。更神奇的是這無影神掌,還可瞬間打擊數人,猶如巨石擊卵,頓時傷亡一片。
柳一刀如虎添翼,威震四海。
柳一刀生性剛烈,愛打抱不平,最見不得以強欺弱稱王稱霸之人。但凡遇見惡棍行凶欺人,他一定會痛下殺手,就地滅了惡魔,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柳一刀原名柳一郎,“柳一刀”是他江湖上的渾名。江湖之中,無人不曉。
柳飛刀繼承了祖父和父親的厚德,拜父親為師,學那飛刀。也是天資聰穎,一學便會。竟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練到了極致的境界。柳一刀見了,十分滿意,讚不絕口。
柳一刀又將神功——無影掌,授於柳飛刀。特別關照不到萬分危急的境地,不得施展無影掌。這神掌的威力太大了,殺戳過於殘暴。柳飛刀一一記在心中,深藏不露。
柳飛刀的眼裏也是容不得沙子,見到惡人行事絕不等閑視之。而是絕不輕饒,絕不手下留情,甩出飛刀,一刀致命。此乃天性使然,同他祖父和父親是一個德行。
人送美名“柳飛刀”,江湖綽號“鬼見愁”。原名“柳小郎”,倒是無人知曉。
那天父女二人賣唱,柳飛刀恰好路過此地。柳飛刀見那三個惡人行凶,無名怒火在心中燃燒,豈能留下他們作惡人間。
柳飛刀抽出尖刀兩枚,輕輕一揚便結果了為虎作悵的兩個打手。嚇壞了剛剛還在行凶作惡的“獨眼龍”,他看大勢不妙,拔腿便跑。柳飛刀又抽出尖刀一枚,看都沒有看,聽了聲音扔了過去。
那潑皮“獨眼龍”跑得再快,哪能逃脫這飛刀的追命。那潑皮的後背心中刀,來了一個嘴啃地。他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一命嗚呼了。
“謝謝大俠相救!”賣唱的女孩望著眼前的救難之人,萬分感動,“小女子這廂有禮了,民女小翠這就拜過恩人”,小翠說著半彎了身子,雙手交握,揖了個萬字大禮。
姑娘的眼神裏,充滿了感激。也是天性使然,不覺側過身子,偷眼望了過去。
恩人是一表人才,相貌英俊,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子英雄氣概。恩人比起剛才那三個惡棍來,恩人是那天庭裏的門神,惡人是那地府中的魔鬼。姑娘心中生出愛意,眼前恍惚,陷入了遐想。
姑娘正值青春年華,自然想到那男女恩愛戀情,不免心跳加速,臉漲通紅。
柳飛刀抬眼望去,姑娘清秀俊美。姑娘眉宇之間,一對水清明澈的大眼睛,透著誘人的靈氣。
姑娘衣著雖然寬鬆,但還是掩飾不了她那青春萌發,顯露的誘人的前胸。隱隱約約,但十分的清晰,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大姑娘了。
柳飛刀頓覺耳熱臉紅,不敢再偷看下去。他側轉了身子,理了衣冠,以免姑娘蔑視。
小翠姑娘是何方村姑?為何來到京城裏賣唱?父女二人為何落此境地?
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章 天災人禍
小翠姑娘原本是江西鄉下人,那年江西發大水,決了江堤。洪水排山倒海直灌而至,衝進家門。小翠的母親將其放在了一隻大木盆裏,準備一起逃生。
沒想到這水流太急,小翠的母親又想拿那準備好的包裹。一個不留神,大木盆被那河水衝走了。等他來抓木盆時,可是已經晚了。木盆隨水漂流,越漂越遠。
看著漂遠的木盆,小翠她娘頓覺萬箭穿心,瘋一般地哭喊起來,不覺眼前一黑倒在了濁水之中。
幸虧小翠爸看到,從水中撈起,這才救了小翠娘一命。兩人抱頭痛哭,許久才收住眼淚。商量明天一早,沿河水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大木盆在河水中漂流了一天一夜,終於停在了一處河灘裏。也是小翠命大,不該命絕。正碰上一位老者下河灘摸魚捉蝦,老者發現了大木盆。發現了睡在大木盆裏的安安靜靜的小翠,以為是死嬰。
小翠睡在那大木盆裏哭了一天一夜,此時已經是精疲力盡,似乎睡熟了。老者小心地抱起小翠,小翠被驚醒了。“哇”的一聲哭出聲來,越哭越凶。
“是活著的”老者自言自語,有點喜出望外。“孩子,你的命真大啊!”說著親了一口這小生命。正好老者家窮未娶,膝下無子。
當下老者將女嬰抱回家中撫養,取名小翠,一養就是十六個春秋。這一年老者家鄉莊稼欠收,鬧起了春荒。
老者年輕時曾經學拉過二胡,拉得還挺棒。老者又能自編自拉自唱,便領著女兒小翠來到這京城裏賣唱。等度過了春荒,再返回鄉下,種田度日。
這小翠姑娘也是聰明過人,跟著養父學唱民間小曲,一學便會。加上她天生的歌喉,動情的表演,這賣唱也是能夠維持生計的。不僅如此,還能夠攢些餘錢的。
剛來京城那會兒賺得是太少了,風餐夜露,挨凍受餓。晚上他們連大雜院也住不起,隻能睡在大街上的馬路邊上。或是睡在大街上的旮旯裏,也是吃盡了苦頭。
近日裏剛剛有些好轉,偏偏就遇上了這三個喪門星,還出了人命案子。這京城裏怕是待不住了,沒準還有牢獄之災。
“恩人你快點走吧!”小翠催著,“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小翠含情脈脈望著救難的恩人,“官差一會兒就會前來抓人,我們父女二人,這就回到那江西鄉下躲避一陣子。”
小翠又偷偷地瞄了一眼恩人,她要把恩人的模樣牢牢地記在心上,“沒準以後還會在什麼地方再次遇見”,小翠想著好事。
“再見!”小翠望著恩人,依依不舍地揮了揮手,心裏想著,“若有緣分,今後一定會再遇見的”,小翠目送著恩人,眼神裏充滿了期望,不覺一陣心酸。
“再見!”柳飛刀雙手抱拳,與小翠告別。聊飛刀聲音洪亮,說話爽直,不會拐彎抹角。
此時他的心情有些雜亂,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處說起。說完“再見”二字,再無下文。
姻緣自有天定,緣深終成眷屬。
柳飛刀路過此地純屬偶然,他犯有命案在身,自顧不暇。也是命中注定,有這麼一次救美的經曆,成全了日後一場美滿幸福的婚姻。
人間奇緣!
第四章 遠走他鄉
也是天意,這流水的日子,竟讓柳飛刀與小翠姑娘走到了一起。
過程曲折,說來話長。
星轉鬥移,小翠父女二人自那京城回來,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按理平安無事享受天倫之樂。可這老天爺偏偏不放過這父女二人,禍從天降。
村上有一大戶人家,本地的財主。祖上缺德,生了一個呆傻的兒子。三十有二了還沒有娶親成家。
誰願意把自己家的女兒往這火坑裏推呢?再窮再苦也不能把女兒嫁給這樣的大傻子。
可財主不是這樣想的,依仗著家中有點錢財,買通了媒婆前來老者家提親。遭到了父女二人的一頓指罵,這媒婆灰溜溜地跑走了。臨走時媒婆丟下了一句話,“有你們好看的,咱們騎驢看賬本——走著瞧。”
誰知這媒婆還真是得罪不起,媒婆受了委屈是要報複人的。媒婆跑到財主麵前,顛倒黑白搬弄是非。把個罵媒婆的話,全都說成了是罵財主的。氣得財主是胸口發堵,渾身發抖,是一蹦三尺高。
氣急敗壞的財主,一氣之下竟想出了一條報複老者的毒計來。他叫來家裏的傭人拿來了紙筆,寫了一紙狀書告到了縣衙。蓄意誣陷老者與亂黨勾結,財主又送些銀兩與那縣衙老爺。財主提出了要求,抓了老者坐牢殺頭了事。
等老者入了班房,再搶了小翠強行推入洞房。這樣既不是一舉兩得,還省下了許多的麻煩事。想到這裏,財主嘿嘿一笑,為自己的計謀而得意。高興地唱起了“我在那城門樓上觀敵瞭陣……。”
昏官見了銀兩,兩眼發直,哪有不辦之理?隨即傳那一班衙役,明天一早就去那村裏抓人。“見人抓來,不得有誤!”縣衙老爺高聲叫喊著。他心裏想著那些白花花的銀子,“這當官兒真是太好了!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財主家的傭人,恰好是老者的一個遠房親戚。他無意間知道了這件事,便連夜叩門前來告知老者。讓他父女二人早點做些準備,躲過這場災難。免那牢獄之災,沒準還會招來殺身大禍。
說完匆匆離去,來人還是有點放心不下,又丟下了一句話,“光棍不吃這眼前的虧,還是早點做些準備吧!”
老者倒是不怕,生性剛直,“是福就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老者想著,“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我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看那官衙老爺能夠將我怎麼樣?”
”再說了,天下烏雅一般黑,躲到哪裏都是一樣的。”老漢索性就在家裏待著,等著這災難的降臨。“倘若命中有劫,這躲也是躲不過去的。”老者已經拿定了主意哪兒也不去,聽從命運的安排。
老者隻是擔心小翠姑娘,趕忙為她準備好了一個包裹,拿出家中的所有積蓄,一文不剩地全都放入了包中。“隻要小翠姑娘沒事就好,天大的事情我一人承擔。”
第二天,聽到衙役們前來敲門,老者已經收拾妥當。當即叫了小翠,拿了包裹趕緊從那後門逃走。
小翠哪裏肯一人離去,拉著老者的手不肯鬆開,“要走咱們一起走……。”老者一把推開小翠,“來不及了……”老者一使勁將小翠推出了後門,“快快逃去……從那後山的小道左拐,再一路向南……”老者急切的關照了一句。
自己去開大門,“你們是……”,老者明知故問,用來拖延時間,好讓小翠跑得更遠些。“我犯了什麼王法啊……”老者將衙役們擋在了大門口。
“廢話少說!”衙役們哪裏容得老者分辯,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麻繩將老者捆了,推著搡著回那衙門交差去了。
老者一去,音信全無,再無歸還。
可憐小翠,流落他鄉。山高路遠,行程坎坷。一路上是吃盡了苦頭。
小翠姑娘……
第5章 廟前打殺
話分兩頭,先表柳飛刀。
柳飛刀自與小翠分手,便一路躲避著官差的追殺。這天有點累了,便在路邊休息一下。
他仰臥在路邊的草地上,用包裹做了枕頭,遙望著蒼天,呆呆的出神。
那天他與小翠分手的場景,出現在眼前。“再見!”柳飛刀想起了那天他對小翠說過的話,“可是哪天才能夠真的相見呢?”
小翠的身影在眼前晃動起來,麵似桃花眉似柳,身材豐韻看不夠。“若不是命案在身,那天一定要同她多多說些話的,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都怨自己,一時興起,又殺了三個惡人。成了罪上加罪的大罪人,哪裏還能配得上人家姑娘啊。”
也是奇妙,思著念著,小翠姑娘就真的來到了柳飛刀的身邊。“恩人呀,那天是你救了我。我無以回報,自願以身相許”,小翠說著,含情脈脈,投身到柳飛刀的懷裏。
柳飛刀喜出望外……(此處省略)
醒了,原來是一場春夢。柳飛刀想著夢裏的情景,不覺苦笑了一下。“這逃命之人還想著那人間的美事”。
柳飛刀不再躺著,起身站立,拍去身上的泥土,繼續趕路。他一路向前奔波,忍饑挨餓,攀山涉水。
這一天眼看著天色已晚,柳飛刀便前住附近的山神廟裏,打算借宿一晚,想著明日再行。
柳飛刀推開廟門,那知早有黑衣人在那裏蹲候。但等柳飛刀入圍,拿了人頭前去領功受賞。
原來”獨眼龍“的死訊,有人急報了惡霸黃老虎。聽得愛子命赴黃泉,黃老虎立刻帶了家人前往收屍。
黃老虎抱屍痛哭了一場,許久才收住眼淚。黃老虎發誓要抓了凶手,碎屍萬段。以泄心中的怒火,讓凶手為兒子陪葬。
於是黃老虎花錢雇凶,招來了一批亡命之徒,告知他們,“隻要殺了柳飛刀,拿來了人頭,每人賞銀百兩。”
柳飛刀疾速地退出了廟堂,退到那廟門前的空地上站定。柳飛刀擺出了迎敵的姿勢,專等這幫黑衣人前來送死。
四麵而伏的黑衣人,一齊圍攏過來。共有八人,立刻將柳飛刀團團圍住。看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這樣的場麵,柳飛刀見得多了,並不恐懼,更談不上慌張。柳飛刀兩眼環顧著四周,耳聽著八麵。憑借著絕技飛刀,還從來沒有失過手。
領頭的黑衣人,裹頭蒙麵。他手中拿著一把鬼頭大刀,大聲吆喝道,“還不快快前來送死,早點去那陰間地府重新投胎”,黑衣人說著,舉起了鬼頭大刀照著柳飛刀的麵門直砍下來。
柳飛刀輕身躍起,躲過了這一刀。沒等領頭的黑衣人第二刀砍來,柳飛刀從衣袋中抽出尖刀一枚。但見亮光一閃,尖刀直刺領頭黑衣人的咽喉。一道血痕,汩汩冒出血水來。領頭的黑衣人撲倒在地,命赴黃泉。
眾黑衣人並沒有退卻,一起向前。呐喊著舉刀並進,朝著柳飛刀亂砍而來。柳飛刀跳出眾圍,不慌不忙。從衣袋裏掏出七把尖刀,蹲下了身子,旋轉著拋了出去。
但見亮光閃閃,一個個黑衣人中刀。每個黑衣人的頸項上,都有一道血痕,汩汩地冒出血水來。一個個倒地身亡,去那閻王府報到去了。
柳飛刀依次撿回了尖刀,擦了血跡還於袋中。再次推開廟門,就在那香榻上美美的睡了一大覺。
這一路上沒少遇上這種打殺的事,見多了也就無所謂了。柳飛刀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睡得是又沉又香。
一輪紅日東升……
第六章 小翠落難
一輪紅日東升,陽光四射。陽光穿過廟堂的窗格,斜射到廟堂裏的香榻之上。
柳飛刀微微睜開雙眼,估計時間已經過了晌午。昨晚一場打鬥,多少天來一路兼程,確是累了身心。一夜無夢,直睡到此時方醒。
柳飛刀翻身下榻,拿起了隨身包裹,推開廟門。眼前看到的是橫七豎八躺著的黑衣人的屍體,血水染紅了一大片草地。一股股屍腥臭味,隨風飄散開來,令人作嘔。
“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柳飛刀在心裏想著,甩開大步徑直走開。回頭望了一眼黑衣人的屍體,“該死的幫凶們!”一刀喃喃自語,“就等著讓你們的主子來收屍吧!”
柳飛刀要去何處?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躲避官府的追殺隻能四處奔波。但凡路見不平,便會出手相助。柳飛刀從來沒有想過後果,反正豁出去了。死活已經不由自己做主了,活一天就算一天吧!
不知怎麼的,柳飛刀突然又想起了小翠那姑娘來。他與小翠臨別時的那一幕,還有那夢中的美事,總是常常浮現在眼前。
小翠姑娘同他告別時那甜美的聲音,還有她那彎腰合手十分恭敬的萬字大禮,怎麼也是忘記不了,時常出現,纏繞在心頭。
也是難怪,柳飛刀妙齡一十有八,正值青春萌發,情竇初開。他常常想起心中的小翠姑娘,也是在情理之中。
柳飛刀時常在夢中遇見了小翠,他欣喜若狂地抓住了小翠的兩隻手,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應該從哪兒說起。他待要親吻小翠姑娘時……,突然就醒了。又是一個難忘的夜晚,久久不能忘懷。
“也不知道姑娘父女二人回到那江西沒有?”柳飛刀自言自語,“他們父女二人生活得怎樣了?”柳飛刀心裏想著,“願蒼天佑護,保佑她們父女二人平安無事。”
“也是多想,如今自己是戴罪之人,被官差追殺,自顧不暇。但還想著姑娘父女二人的安危,又能怎麼樣呢?”柳飛刀暗自苦笑,“這是為了哪樁啊?”
柳飛刀常常在心裏勸著自己,“想也是沒有用的,今後不再想她。”可他偏偏忘不了,小翠姑娘被他藏在了心底裏,一刻也不肯離去,一不留神就跑了出來。
小翠姑娘現在何處?
話說小翠姑娘拿了包裹,從家中後門逃出,一路狂奔不敢回頭。她沒頭沒腦,也不辨方向,一個勁地奔跑著。她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看,是否有人追了上來。
一天不停的奔逃下來,小翠已經是精疲力盡。她坐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之上,休息一會兒。她趁著閑空打量著四周圍,“這到了哪裏啊?”小翠在心中問著自己。
四周圍林木茂密遮天蔽日,山風陰冷寒氣逼人。山道上首尾不見人影,小翠姑娘孤身一人,落在了這荒郊野外。
小翠姑娘是又餓又渴又怕,“可哪裏找得到食物呢?哪裏找得到水呢?哪裏才是自己的安身之地呢?”小翠想著,眼睛裏流出了辛酸的眼淚。小翠想到,“都怪那個作惡的媒婆,才讓自己如此遭罪。”
出門勿忙來不及帶點什麼吃的,此時想起也是晚矣。“在家千般好,出門處處難。”小翠第一次嚐到了孤身一人出門在外的艱難。
小翠想起了在京城賣唱時,雖然有苦有難挨凍受餓,好歹還有養父護著,並不感到孤獨和難熬。
如今孤身一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還迷失了方向。“若是此時救難恩人能夠再次突然出現,那該有多好啊!”小翠姑娘想著美事,不知不覺眼前出現了幻覺。
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恩人的身影在小翠的眼前晃動起來。小翠喜出望外,急忙迎了上前去,正欲招呼訴說別後的遭遇。一陣山風吹來,小翠醒了。
小翠心有不甘,咋就是個夢呢?小翠期望著恩人能夠再次突然降臨。小翠姑娘抬起頭來,仰望著青天白雲,“老天爺啊,你就顯顯靈吧,讓我的恩人再次突然出現?”
小翠左顧右盼,向四周圍看去,希望會有奇跡發生。突然眼前一亮,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小翠看到了……
第七章 柳暗花明
小翠看到了什麼?
天無絕人之路,離小翠不遠處的雜樹叢中,有一棵山棗樹。樹上掛滿了棗子,這可是救命的棗啊,可解燃眉之急了。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小翠趕緊跑了過去,一邊摘著,一邊饑不擇食的就往嘴裏送,“真甜啊”既能夠充饑,又能夠解渴,小翠美美的吃了一些。
這樹上的棗兒,稀稀拉拉,東一顆西兩顆的,數量不是很多。所以這些個棗兒隻能用來解饞解渴,不能夠填飽肚子。小翠姑娘不敢多吃,留著饑餓時再吃上幾顆。
想著明天的處境,小翠便把樹上的棗兒一個不落的全都給摘了下來,又打開包裹全都給裝了進去。“這棗兒好歹可以應對眼前的困境,這比沒有食物要強上百倍。”
小翠背上包裹繼續前行,要去哪裏呢自己也不知道。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林深樹密,一點兒光線也沒有了。
“這晚上我睡哪兒啊?這山林裏有狼嗎?有傳說中的山鬼嗎?”小翠想著,停下了腳步。小翠仔細觀察著周圍,想找到一個能夠棲身的地方。
小翠的眼前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樹,粗似水桶,枝繁葉茂。最可奇的是它長有四根粗壯的叉枝,這四根叉枝又正好圍成了一個可以坐人的空間。“天救我也!若能爬上去坐在主幹上麵,夜間是可以避些危險的,如今也隻有這一條路了,”小翠心裏想著。
說幹就幹,小翠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終於爬到了樹上。“挺好的,熬過了今天晚上,明天趕緊走出森林,走出森林就安全多了。”小翠在心裏盤算著。
小翠坐在高高的樹幹上,又緊緊的抱住其中的一根樹叉枝。今個兒小翠是真的太累了,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月色朦朧,恍恍惚惚。眼前有人走過來,越走越近。小翠揉眼一看,竟然是自己日夜思念的救命恩人。
恩人沒有說話,徑直來到了小翠的麵前,一把抱住了小翠。小翠被抱得喘不過氣來,感覺有一股暖流在身體裏流淌。
小翠依偎在恩人的懷裏,訴說著別後的遭遇和心中的思念。兩個人靠近的嘴唇,漸漸地吻到了一起。小翠渾身燥熱起來,氣喘急促,渴望著……(此處省略)
“汪…汪汪……”突然一團亮光從遠處照射過來,同時傳來了一陣狗吠聲。人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很快地到了梧桐樹下。
小翠被驚醒了,還糊裏糊塗著,差點兒從梧桐樹上掉下來。她心裏撲通撲通的,一陣亂跳。“什麼情況?”小翠驚嚇得睜大了眼睛,望著遠處,看著樹下。
“汪…汪汪…”狗一個勁地狂吠著,越來越近,越叫越凶。“小黑,小黑,怎麼了?”不遠處傳來了喊話聲。
很快火把的亮光照亮了樹上的小翠,一位老漢來到了梧桐樹下。
“什麼人?”老漢看見了坐在樹幹上抱著樹叉枝的小翠,“你在樹上幹什麼?”老漢大聲的吼道。
“原來是獵戶!”小翠看到了來人的手中拿著一杆獵槍,正急匆匆地朝著這邊趕過來。小黑狗急忙跑到主人的身邊,又回過頭來,朝著梧桐樹上的小翠一個勁地狂吠著。
“別叫,小黑”老漢製止著小黑,“樹上的人下來吧?”老漢用手中的獵槍指著梧桐樹上的小翠,語氣裏充滿了敵意。
“還是個姑娘家!”老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怎麼一回事啊?”老漢疑惑地問道。剛才的敵意雲消霧散,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說來話長……”小翠想起了自己的不幸遭遇,頓覺傷心地哭了起來。她含著眼淚望著對麵的老漢,一肚子的苦水直倒出來……。
“姑娘,去我家吧?”聽了小翠揪心的哭訴,老漢勸道,“我家離這裏不遠,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出山。”
“謝謝阿公……”小翠意想不到,自己危難之時,又遇到了貴人相救。小翠雙手合十,彎腰施禮,以表心中的謝意。
小翠懸著的一顆心落地了,這比一個人在樹上避險強多了。有了獵人的保護,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
小黑聰明機靈,跑在前麵帶路。小翠背著包裹緊跟在獵人的身後,約莫走了三五裏地,便來到了獵人的住處。
第八章 徹夜難眠
山林中有一塊不大的平地,平地上蓋有三間茅草屋。屋前有一片開闊地,不遠處還有一汪水塘。這裏就是獵人老漢的家,草屋的四周圍空蕩蕩的。
“老婆子,快開門,有人來啦!”獵人老漢是個急性子,他老遠就扯開了嗓門喊了起來。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從屋子裏走出了一個老婆子。小翠抬眼看過去,老婆子是滿頭的銀發,雖然在月光下仍然清晰可見。“誰呀?”老婆子來到了小翠的麵前。
小翠姑娘在看到老婆子的那一刻,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親切感,在小翠的心裏蕩漾開來。“多麼的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小翠在心裏想著。
“老婆婆,我……”小翠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心中似有千言萬語,但不知從何處說起。一時語塞,愣在了那裏。
“還是個姑娘……”老婆子聽了小翠的聲音,這才辨別出是一個姑娘家。“這半夜三更的”老婆子有點疑惑,“莫非是那傳說中的狐仙現世,被我家老頭子給撞見了?”
“快點進屋,屋裏說話”,老婆子心裏想不明白,一邊熱情的招呼著小翠。她要借著燈光,來看一看這突然出現的“狐仙”。
老婆子在平日裏,經常聽獵人老漢講那聊齋的故事。所以想到這個姑娘半夜三更被老頭子撞見,多半真的是那狐妖不成?
“多好看的一張臉啊!”老婆子打量著小翠,“好像在哪裏見過啊?”老婆子心裏想著。“莫不是我那失散多年的……”老婆子不敢往下想。老婆子杵在了那裏,直盯著小翠看,腦海裏翻騰開來……。
往事曆曆在目,幾天幾夜的大雨一刻也沒有停下來。江水猛漲,衝毀了堤壩,淹沒了村莊,衝走了木盆中的女兒……。
“快給弄點吃的吧?姑娘一定還餓著呢?”看著老婆子在杵著發愣,獵人老漢催著老婆子,給小翠弄點好吃的。
“好的,好的”老婆子應道,“姑娘,一會兒就好,你先坐會兒。”老婆子生火燒水,忙活起來。
隻一小會兒工夫,老婆子就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水煮麵。水煮麵裏還有兩個油煎的荷包蛋,撲鼻的香味。
“吃吧,姑娘,別客氣!”老婆子招呼著小翠,眼睛盯著小翠看,就像在招待久別重逢的親閨女。
小翠真的是餓了,“謝謝阿婆!”小翠雙手接過老婆子端過來的水煮麵。小翠姑娘顧不了吃相,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將一大碗水煮麵還有兩個荷包蛋,連湯帶水都給吃了個盡光。
“阿婆,你們……”小翠也有一肚子的疑問。“這深山老林的,兩個老人養著一條小黑狗,為何住在這裏呢?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難言的隱情?”
小翠正欲開口,問個究竟。“姑娘,早點休息吧”,老婆子說著,領著姑娘走進了西屋的房間。
“老頭子,你去那東屋裏睡。”老婆子又關照一句,“打個地鋪,地上多鋪些茅草,別給凍著了。”
小翠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著得罪了媒婆禍從天降,想著自己的一路遭遇,想著明天該去哪兒呢?
想到養父不知怎麼樣了?想起了那天賣唱被救的情景,救命恩人的影子在小翠的眼前又晃悠起來。“再見!”恩人的話語猶耳邊響起,可是哪天真的能夠相見呢?
天快亮了,小翠才漸漸進入了夢鄉。
第九章 母女相逢
“起床了,姑娘……”老婆子叫醒了小翠,此時已經是晌午了。
“我這是在哪兒啊?”小翠微微睜開睡眼,感覺有點兒懵暈。揉一揉眼睛,極力地回憶著,想起了昨晚的遭遇。
小翠姑娘這才想起是眼前的老婆婆收留了自己,現在正躺在老婆婆的床上呢。
“多麼好的兩位老人啊!就像自己的親爹親娘一個樣。”小翠想心裏著,一邊穿衣下床。
“阿公呢?”小翠吃著早飯,問著老婆婆。“他呀,一早就帶著小黑進山了。每天都是這樣的。捕到的獵物拿到不遠的小鎮上去賣,換些油米鹽醋。我估摸著,這個時候就要回來了。”
“昨天晚上他去山裏下套,回來的路上遇見了你,算是做了一件積德的事。”老婆婆說著竟然流下了眼淚。
“唉,我那可憐的女兒……”,老婆子望著小翠,似有所想,“不知是死是活?”
“你的女兒?”小翠有些驚訝,“她怎麼了?”小翠很想知道老婆婆突然傷心的原因,急切地問道。
“那年發大水……”老婆子用手抹著眼淚,傷心地哭訴著。“女兒被大水衝走以後,我和老伴都快瘋了。吃不下睡不著,第二天就沿著河水尋找女兒。”
“可是哪裏找得到啊……”老婆子擦著臉上掛著的淚水,“後來就找到了這裏,為了活下去,砍柴為生”,老婆子望著小翠姑娘接著說,“再後來守獵打獵,一直打聽看我們女兒的下落。”
“姑娘,你今年多大了?”老婆子突然改口問道,“我那閨女若還活著的話,今年應該是十六歲了”,老婆子盯著小翠看,她的直覺告訴她,小翠就是她那被大水衝走的女兒。
“十六歲?”小翠有點兒驚訝,這正是自己的年齡,“莫非眼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親娘不成?”
小翠總感覺眼前的這老婆婆就是自己的親娘,從昨晚見到老婆婆的那一刻起,就有了這樣的感覺。
“聽我養父說……”小翠敘述著養父曾經對她說過的自己的身世,“我是養父將我從那大木盆裏抱回家的,給我起了名字,叫做小翠。”
“天啦!天下真有這麼巧的事!”老婆子聽了,睜大了眼睛,“這不,眼前的小翠果真是十六年前自己的女兒?”
“孩子,讓我看看你的後背心?”老婆子急不可耐,眼神裏充滿了期待。
“咋了?”小翠不明其裏,但還是撩起了上衣,轉過身子,讓老婆子看了。
一大塊胎記展現在老婆子的眼前,“沒錯,正是咱們的閨女”老婆子心頭一熱,緊緊地摟著小翠,生怕再給弄丟了,“姑娘啊你真的是我的親閨女啊……”淚水模糊了老婆子的雙眼。
“這……”小翠也驚呆了,這眼前的老婆婆真的是親娘,太突然了!太幸運了!
“娘……”小翠平生第一次呼喚著自己的親娘,淚水奪眶而出。母女倆抱在了一起,哭了好一陣子。這才收住眼淚,相互對視著,抹去眼淚,開心地笑起來。
“我回來啦……”獵人老漢老遠的就叫開了。小黑狗跑在前麵,老漢緊跟在小黑的後麵,手裏拎著一大串鮮魚,“老婆子你看這是什麼?今個兒咱們嚐嚐水中鮮!”老漢揚了揚手中的那一大串鮮魚。
“老頭子……”老婆子心裏高興,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迫不及待地,“今天,我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
第十章 闔家團圓
獵人老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尋女十六年,今天居然就在眼前。
“姑娘啊,不,女兒啊”獵人老漢老淚縱橫,淚流滿麵,“那年,我和你媽還沒來得及給你起個乳名,你就被那大水給衝走了。”
“我和你媽找你找得好苦啊……”獵人老漢哽咽著,“天天找,日日尋,整天水米不進,吃不下,睡不著。”獵人老漢望著小翠,“老天爺真是長眼啊!今天終於把你給送回來了。”老漢說著,緊緊地抱著女兒不敢鬆手,生怕又給弄丟了。
“這不是做夢吧?”獵人老漢又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覺生疼的。“我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真的找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兒。”
“這十六年裏你都去了哪兒呀?”獵人老漢問著小翠,“你沒少受苦吧?”獵人老漢問了又問,問個不停,“你那養父呢……”獵人老漢抹著淚水,心裏充滿了幸福。
小翠一一應答,提起養父來,小翠心裏突然感到一沉。“如今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死是活?他老人家怎麼受得了那牢役之苦?那千刀萬剮的媒婆!”
“我不該讓他一個人留在家裏……”小翠後悔起來,“我應該帶上他,一起逃出來的啊,我真糊塗……”小翠想著,責怪起自己來。
“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用了……”獵人老漢勸著小翠,“明天一早,我就去那街上打聽打聽,或許會有什麼消息。”老漢忽然想起了什麼。
“老婆子,生火燒飯……”獵人老漢吩咐著老婆子,“今個兒闔家團圓,我要痛痛快快地喝上兩盅”,老漢又關照著,“多整幾個好菜來,招待咱們的親閨女!”
“爹……”小翠甜甜的叫了一聲,“二老受苦了……”小翠望著眼前的既親切又陌生的親爹,“打今兒起,我要好好地孝敬你們二老,讓你們過上舒心的日子。”
“娘,你就息著吧,我來……”小翠搶著忙活起來,“洗菜,做飯,今個兒全都交給我來做”,小翠深情地望著她娘,“今個兒你就坐在一旁看著就行。”
這洗菜做飯洗衣服等等家務,小翠打小就熟悉,早就已經成了習慣。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是生活給逼出來的。
小翠娘在一旁看著,她不時地囑咐兩句,幫著摘菜燒火,心裏美滋滋的。想不到找了十六年的女兒,今天就在自己的眼前忙碌著,“謝天謝地謝神靈……。”小翠娘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獵人老漢在一旁抽起了旱煙,幸福的笑容掛在了眉梢上,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開心。今天的旱煙特別的有滋味,往日裏他抽的是苦悶,今日裏他抽的是幸福。
小黑竄來竄去的,在三個人之間來回的跑動著。特別的還時常盯著小翠看著,搖頭擺尾,一副十分討人喜歡的樣子。
“開飯了……”小翠喊著,熱氣騰騰的美味,香噴噴的米飯,兩葷四素,一壺老酒,齊齊的擺上了飯桌。
三個人圍了飯桌,吃著笑著聊著。他們一家三口,吃了一頓在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一頓午餐。
小黑也沒閑著,啃著獵人老漢扔給它的骨頭,一邊啃著,一邊嘴裏哼哼著,好像在說,“好吃,真好吃……。”
酒飲數杯,獵人老漢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今個兒他在街頭上,看到了一張緝拿凶犯的告示。有人念那告示,“舉報有功,賞銀千兩”。
於是,開口說道……
第十一章 小翠挖筍
“如今世道亂啊!”獵人老漢慢慢地開了口,“今個兒我在街頭上,聽得眾人議論紛紛,一個逃犯為了救一個賣唱的女孩子竟然殺了三條人命。”
“這還不算什麼,在山神廟前又大開殺戒,殺了八名黑衣人,也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獵人老漢搖了搖頭,“聽說還是個楞頭小子,有案在身還多管閑事。”
獵人老漢夾了口菜送進了嘴裏,又端起酒杯喝了口小酒,繼續言道,“官府正在滿大街的貼那告示,緝拿凶犯歸案。”
“知情者報官,賞銀千兩”獵人老漢吃著嘴裏裏的菜,端起了酒杯一仰脖子,又喝了一口,“據說逃犯專撿山林小道行走,沒準哪天就會逃在我們這茂密的山林之中,也不知道這些個傳言是真是假?”
“閨女啊,從今往後,你就在家裏呆著,哪兒也不許去”,獵人老漢不放心又叮囑道,“更不能去那山林之中”,獵人老漢望著小翠又贅上一句,“千萬要給我記住了啊!”
“莫非是他……”小翠聽了,頓時睜大了眼睛,急切地問道,“爹,那告示上怎麼寫的啊?”小翠望著她爹,“快點說出來讓我聽聽……”
“我哪裏認得了那告示”,獵人老漢回答說,“街頭上聽得來的,告示上寫著什麼,我一個大字也認不識的。”
“告示上麵著凶犯的臉型模樣兒,我倒是看的清楚。”獵人老漢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小酒,“有人看見了,是一後生,長得是一表人才,隻是可惜了……”獵人老漢歎了口氣,“這樣濫殺下去,是罪上加罪,被官差抓到了是要碎屍萬段的……。”
“一定是他……”小翠脫口而出,臉上露出驚恐之色,喜憂參半。喜的是或許就能見到朝思暮想的恩人了,憂的是恩人是否能夠躲過追捕,一路平安無事?
柳飛刀的身影又在小翠的眼前晃悠起來,那天被救的場景活現在眼前。“若不是恩人相救,我已經被糟蹋了”小翠想著,心裏禱告起來,“願老天爺佑護恩人,保佑他躲過這一劫,一路平安……”
小翠想起了那天她對恩人說過的話“再見!”唉……,小翠歎息著,“我們何時真的能夠再見呢?”小翠在心裏期盼著。
那告示上畫著的凶犯模樣,真的就是小翠日夜思念的柳飛刀嗎?
小翠猜得是一點沒錯,那告示上寫著的正是緝拿柳飛刀的榜文,那畫著的正是柳飛刀的頭像。
柳飛刀現在何處?
那日柳飛刀忽又想起了小翠姑娘來,突然想到去那江西鄉下躲避些日子,沒準就能在小翠的家鄉遇見她,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在那江西鄉下,柳飛刀有一個遠房親戚可以落腳暫住。“先躲避一陣子再說,以後的事聽天由命吧!”想到這裏,柳飛刀拿定了主意。
柳飛刀有了方向,便專撿山林小道日夜兼程。天佑奇緣,神差鬼使,柳飛刀來到了小翠父母守獵的山林之中。
冥冥之中,美事天定,天下巧合之事就真的有些離奇。正是無巧不成書,天隨人意,成就了一段佳話。
春去冬來,一場春雨過後,漫山遍野的山地上,冒出了一個個新生的竹筍。這竹筍可是山中人的餐桌上的一道美味,還可將新鮮竹筍采了去那集市上去賣,換些家用的生活用品。
這一天,小翠姑娘想著要給爹媽改善夥食,沒把她爹對她的囑咐放在心上。她挎上了大竹籃子,便去山上挖那新出土的竹筍。
雨後春筍多如牛毛,這兒一堆,那兒一叢。有的竹筍剛冒出尖尖,有的竹筍剛出土不久,有的已經挺立在地麵上了。
小翠很快就挖滿了一大竹籃子,心中充滿了喜悅,“今個兒要讓爹媽美美的享受一頓了!”小翠正欲起身離開,猛地抬頭一看,嚇得是魂飛魄散,驚得大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