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是年少的歡喜。
在日記裏寫下“祝你新婚快樂”這六個字的時候,那娜想到了十年前,十六歲時遇到的少年。
他一開始是自己的同班同學,後來是無話不說的朋友,再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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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四年九月的某個星期三,藍天白雲,晴空萬裏。
在南江這座南方城市,是沒有即將入秋可言的。迎麵吹來的風依然滾熱。
那娜的成績在班上排名隻能算是中等,但是在開學模擬考,英語卻是滿分。
在不公布成績的情況下,班主任直接命令她當英語課代表。
是後來,那娜推辭不想做課代表的時候,班主任告訴了她成績。
“課代表”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大官”,因為高中之前成績一直普普通通,從來沒有當過任何班幹部。
開學的兩周後,班主任根據各科成績,重新安排了座位表,但具體成績仍舊沒有公布,隻是簡單說明同桌之間可以互相幫扶。
夏景晨就是那娜的同桌。他成績在班上排前三,但英語尤其爛,且不畏懼老師,所以英語作業能交上來就謝天謝地了。
作為英語課代表,那娜經常要找夏景晨要作業。
吊兒郎當的他,經常拿著作業本,“英語課代表大人,能不能借一本作業來抄一抄?”
那娜當然不肯,拿不到作業,就把名字記下來給老師。
這種記名字和小學初中不一樣,老師並不做具體的處罰和找家長,隻會“簡單”的談話。
南江中學一直秉承著學習是學生自己的事情的理念,家長是輔助。所以能師生之間自己解決的事情絕不找家長。
夏景晨的情況不常見,屢教不改,英語老師沒有辦法,“那娜,你看看能不能晚自習的時候盯一下夏景晨,讓他寫一下作業?”
雖然聽起來是反問句,但卻讓人無法說“不”。
南江中學是全寄宿的高中,所以大家都得參加晚自習。
為此,英語老師還特意找了班主任,讓他們兩個成為同桌。
班主任也同意,因為夏景晨的英語成績過於“突出”,如果能及格的話,說不定就是名校的苗子。
那娜不負使命,從進入晚自習就開始叮囑夏景晨寫英語作業。每隔半小時,就給他遞一張便簽,“同桌,記得寫英語作業!”
一開始夏景晨還會逗她,“英語課代表大人,我能不能不寫?”
其實夏景晨不是不想寫英語作業,但英語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頭疼了。
遇到不喜歡的科目,就會忍住一直拖著不寫,拖到最後,其他作業寫完了,晚自習也就結束了,英語作業自然就寫不完了。
這就是他每次不寫英語作業的根本原因。
但是看到那娜臉色未變,他知道那娜是個特別聽老師話的女生。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間就不忍心看她被老師說,開始寫英語作業了。
偶爾遇到不會的題就小聲問那娜,久而久之兩個人就熟起來了。
但那娜知道,她是在夏景晨第一次叫她“那娜”的那一刻,心動了。
一直以來,夏景晨都是以“英語課代表”或者“同桌”來稱呼那娜。
某天,夏景晨連叫了好幾聲“英語課代表”,那娜都沒有反應,但叫“那娜”的那一瞬間,她猛地轉過頭來。
就是那一刻,那娜一回頭就看見夏景晨盯著自己看。
眼睛很溫柔,鼻子俊俏挺拔,紅潤的雙唇,整張臉都很和諧。
這是第一次,那娜如此仔細觀察夏景晨。
好像世界靜止了,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那娜聽到自己的心“咚——”“咚——”地跳著。
糟糕!是心動呀!
那娜連忙低下頭,看向夏景晨的作業,努力掩飾自己的心虛,往遠離夏景晨的那一邊挪一下,小聲地問他,“哪一題不會?”
沒有聽到夏景晨的回答,她又抬起頭看一下他,那娜的聲音小到夏景晨差點聽不見,不得不把頭湊過去,兩個人的頭都快靠在一起了。
“同桌,你是不舒服嗎?”
夏景晨看到她方才臉色微微紅起來,以為她要發燒了。
那娜搖搖頭。
夏景晨沒有深究,隻是關心道:“不舒服要說,不然生大病就不好了。”
上高中,生病請假的話,學習進度就會落下同學很多,需要額外花很多時間補回來的。關心完那娜後,夏景晨就指了一下自己沒有做出來的那道題,“就是這道。”
那娜非常有耐心地給他講解。
夏景晨覺得英語老師就是給他免費找了個“英語家教”,甚至講得比英語老師還要好。
如果英語老師聽到了,恐怕是要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