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小時的車程,車子停在了山腰上一片空曠的停車場上,後排的趙曉峰和前排開車的伍傑急促地解開安全帶,衝向了服務區室內的衛生間。前一個服務區,兩人為趙曉晴的事情發愁,沒顧得上去衛生間。等兩人回到車前,點燃了香煙,才發現蘇雪沫還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出神地想著事情。
趙曉峰從車外敲了敲車窗,用戲謔的口吻說道:“蘇小姐,是在思考還去不去參加婚禮嗎?”
蘇雪沫才回過神,打開車門,下了車。她沒理會趙曉峰那副小人的誌的嘴臉,徑直走到了伍傑身前,問道:“你有沒有確認過,在那之後文安是否還記得他伯父去世的事情?”
“沒,沒有,”伍傑一頭霧水,慌忙說道,“沒有確認過,哪敢呀!這樣做,不又是在撕開他的傷疤嗎?”
“之前的研究方向錯了,一直在尋找的,能讓文安發生意識交換的不是什麼高級的儀器,有可能是你!”
蘇雪沫此番話,使得身旁兩位男士驚愕地放大了瞳孔!
“怎麼說?”趙曉峰問道。
“為什麼文安喜歡跟著伍傑?即使文安也知道這件事,即使他有了女友,有了新的人生伴侶,他還是選擇來到了伍傑身邊,這些事難道不值得深思嗎?”
“他倆玩到大,感情好呀,這能有什麼更深的意圖?”趙曉峰反問道。
“但也不至於帶著女友跟過來,趙曉晴做奶茶店的店員收入可是比在電子廠裏低了不少的。”
“這能算什麼理由,況且他們不是計劃要回家鄉開奶茶店嗎?提前學習一下,積累一些經驗呀!”
“是……”雪沫提前構思很多女性視角的解讀,但眼前兩個全部被理性支配的男人,使她打消繼續解釋的念頭。
“伍傑,我的猜測對嗎?”蘇雪沫沒再多言,而是直接質問伍傑。
“可能,你是對的吧!我有很多次這樣的感覺,他能夠忘記那些痛苦的回憶,可能真的是因為我和在一起!每一次,他遇到不開心的事,情緒低落,隻要和我待幾天,就能一掃陰霾,變的樂觀起來!很多人都說過,文安隻有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真正的笑!
“他在外人的視野裏,是一個身世悲慘,性格孤僻的人!我有時候也懷疑,是文安是故意在我麵前假裝快樂,裝出一副正直、樂觀向上的樣子,還是外人根本就不懂文安!
“這麼多年裏,文安和我走的如此親近,他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裏,他是什麼樣的性格,我自然是的一清二楚的,他絕對沒有能輕易放下一件事的能力,他會為他的過失難過、悲痛很久。
“他伯父去,他回去奔喪那十來天,他瘦了將近十斤,精神也恍惚不定,有時會莫名其妙的傻笑,說一些喪氣的話,抱怨命運的不公,嘲諷世態炎涼!
“當然,當我陪了他幾天後,如往常許多次這樣的情況,某一天早上,他會哼著歌,給我做早餐,當我聞著早餐的香味醒來時,我知道,我又一次把文安救過來了!
“至於,這其中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是什麼原理?我不得而知,而這也是我選擇學習物理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我想知道,這其中具體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現在才把這件事說出?嗬嗬,因為我也覺得這件事太荒誕了,和我睡一覺,就能忘記悲傷!隻有童話故事才會出現的情節,沒有人會相信的!”
伍傑的言語裏夾雜著荒誕與真切,讓身旁的兩人難以辨別真假,甚至讓已經有了心理建設的蘇雪沫,也覺得荒誕至極,但自從文安去死之後,發生在她的事情,又何嚐不是一種荒誕呢?從她選擇相信伍傑,踏出出租屋的那道門以來的這五年,宛如一場夢,是她二十八年生命都不敢幻想的荒誕事件。
“很多次,我都感覺到,你是那把解開這些詭異事件的鑰匙,但你說和你睡一覺,然後一切都發生了,該忘記就忘記了,真的讓人難以理解!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也許就是如此!”蘇雪沫雖然也不太解釋這個荒誕的解釋,但她還是再一次選擇相信了伍傑。
“你倆,這是明著演給我看嗎?平行世界那邊的人,如果能通過睡覺,就控製了我們,文安說的侵略戰爭也許早就開始了,對於這樣的文明,我們毫無還手之力。地球的資源早就被搶完了,人類或許早就橡科幻小說裏那般被圈養了,或者一如人類曆史那般,被屠殺殆盡。”趙曉峰依然堅信自己的理智。
三人並沒有達成一致,或者,三人各執己見。蘇雪沫有些許的動搖,她原本是猜想伍傑或許掌握某種什麼的科技,至於睡一覺就是意識交換的開關,她也是覺得荒誕至極。都清楚誰也說服不了誰,三人便緘口不言,持續的沉默著。汽車繼續上路,在倉野晴空下,再一次鑽進了山腰的隧洞之中,伍傑打開車燈的瞬間,車前燈光所見的空間也隨之扭曲了一下,坐在前排的伍傑和趙雪峰同時發現那轉瞬即逝的異樣,倆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又異口同聲的詢問後排的蘇雪沫:“你剛剛看見了嗎?”
“什麼?看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