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裴妄,這頓飯誰吃的都不順心。
裴昊東的臉色始終陰沉沉,菜沒吃兩口。
裴振遠見狀就知道項目的事兒黃了,自然也沒胃口。
閔柔原本想借機撮合裴妄和溫雅的。
誰知道溫雅坐立不安,飯沒吃完就尋了個借口匆匆離開裴家了。
隻有裴妄的餐桌禮儀無可挑剔。
優雅地切好牛排,放入口中細嚼慢咽,還有心情時不時點評兩句。
“意意,好吃嗎。”
他不甚在意的問。
餐桌上隻有沈意埋頭吃飯,聞言抬起頭,嘴裏鼓鼓囊囊的還咀嚼著糖醋小排。
那種迷茫的眼神讓裴妄咽喉一滾,臉上的笑意加深,“看來你很喜歡吃。”
為了顧全所有人的口味,裴家餐桌上向來都是中西合並的。
裴妄放下刀叉,拾起筷子夾了塊糖醋小排放她碗中,“喜歡吃就多吃點。”
沈意看了一會兒排骨,像以前那樣麵無表情的道,“謝謝小叔。”
裴妄稍稍往後靠著椅子,真有幾分消受不了她這麼稱呼。
明明也不是撒嬌取悅的腔調,可就是叫他心癢難耐。
“嗯。”
淺淡的應了聲後,裴妄就移開了視線。
誰都沒瞧見他眼底克製的翻湧而起的情愫。
隻有閔柔歎息的聲音,“雅雅那麼好的一個姑娘,長得漂亮風評又好,家世完美又有自己的事業,怎麼就有人慧眼不識珠呢。”
明裏暗裏都在點裴妄。
奈何裴妄慢條斯理的切牛排,像是根本沒聽到她的話。
沈意感覺桌子底下,有人用鞋子旁若無人地輕輕蹭她的腳腕。
再看對麵的裴妄時,他依舊在麵不改色舉止優雅的用餐。
但沈意可以肯定就是他,稍微往後躲,他還要湊上來。
直到沈意毫不留情地一腳踩下去!
裴妄微微擰了下眉心,撩起眼皮瞧她。
沈意微微一笑,把排骨放嘴裏慢慢地咀嚼,有點挑釁的意思。
裴妄看得想笑,隨她。
書房發生的事,讓裴昊東壓根沒心思用餐,注意力都放在了餐桌上,這會兒瞧見裴妄的眼神。
他似乎一直在看沈意。
沈意的臉蛋很漂亮,皮膚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的確,這樣的姿色很難有男人不動心。
裴昊東目光晦暗的閃了閃,轉而對沈意慈愛的開口,“意意,前段時間你和你伯母之間的誤會我聽說了,委屈了你,你別把這事兒放心上。”
沈意眼底藏下恨意,抬眸時冷淡疏離,“伯父,不是伯母的錯,我不會不懂事的。”
“我和你父母生前是最為要好不過的朋友,現如今他們隻剩下你一個女兒,你要是有什麼委屈和需要,盡管跟伯父講。”
裴昊東年及四十,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中年人的滄桑在他臉上並不明顯,看人時總是和藹可親的模樣。
不清楚他的人,都會被這副偽善的模樣欺騙。
沈意聞言胃裏直犯惡心,手指掐進掌心,刺痛感讓她恢複了幾分理智,“伯父客氣了。”
裴昊東很少關注沈意,把人放眼皮子這麼多年,也沒見她翻出水花,自然不放在心上。
正欲在說些什麼,裴妄忽然開了口,“裴昊東,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裴妄從小就是這樣不知禮數,再加上之前綁架的事兒,裴振遠和閔柔自知管不了他,也就隨他沒大沒小了。
“阿妄,你想說什麼。”裴昊東臉上的笑很勉強。
“食不言寢不語。”
裴妄用刀子劃開牛排,放入唇中,“老祖宗教的規矩你是一個都沒學進去,怪不得悟性那麼差。”
裴昊東強迫自己鎮靜,“都是一家人,我不過是關心關心沈意。”
裴妄淡笑,意為不明,“沈意和我們,可不是一家人。”和我才是一家人。
這句話的意思有很多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