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妹子!柳家妹子——”
一聲渾厚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傳來。
柳柳放下手中針線,揉了揉眼睛,輕輕呼了口氣,起身去開門。今日阿娘和隔壁王大娘去逛集市了,說真的,柳柳真不想開這門。
門外的男人等了又等,心中焦躁不安,柳柳怎麼還不開門,先前聽姨母的口氣,仿佛柳柳她娘口風鬆動了些,假以時日,柳柳定會成為他的妻子,如今的柳柳對自己如此冷漠,男人失落又難過。
門開了條細縫,男人眼睛眨也不眨,從縫中窺得門裏女子的好顏色,忽而又覺得冒昧,非君子所為,趕忙垂下眼簾再不敢看。
“張家二哥,可是有事?”一道鸝鳥般的聲音從女子的櫻桃小嘴中吐出,讓人酥了半邊身子。
甜滋滋的聲音讓來送信的張吉都驚豔不已。
“柳柳,有你家的信,這位送信小哥不識路,我便為他引了路。”
“多謝。”
原來是有信,柳柳舒了口氣。
敲門這人叫做張二柱,是街口那家當鋪掌櫃的小兒子,也是這小小的溪水鎮不可多得的讀書人,對柳柳有些愛慕之心。先前還好,頗有君子風範,時間一長,這人就沒了禮數,日日變了法來找柳柳。
男女之事,柳柳是沒任何心思的,因此避之不及。再者,就柳柳看來,張二柱實非良人。
短短功夫,來送信的張吉便發覺這個給他引路的男人對門裏的女子有些糾纏,怕有段時日了,可女子不願。
人家不願意還要糾纏,沒臉沒皮,看起來還仿佛是個讀書人,真是還不如他們窮當兵的!
張吉心想得趕快拿了信了結此事,免得兩個男子在人家姑娘門口多做糾纏,對姑娘名聲不好。
於是張吉開了口,“柳姑娘,在下張吉”,張吉拱了拱手,“受人之托送信給溪水鎮柳家村柳正道及其家人,敢問可否找對人家?”
聞此言,柳柳打開門,走了出來,“柳家村柳正道正是我父親,父親已於五年前過世,信件交由我便好。”
“村中裏正告知在下你們已經搬到鎮上,故而在下前來,叨擾了。”
“勞煩您多跑一趟,多謝!”
張吉看著麵前的女子,她穿著不合身的灰色衣裳,但卻麵容姣好,蠟黃的皮膚也難掩姝色,若是再白些,絕對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令人遺憾的是,此女子挽著婦人發髻,原來已經嫁人了呀。
美婦人柳柳這會兒感覺有些難辦,人家專程來送信,好歹請人家喝口水,可現在家中就自己一個女子,還是寡婦,阿娘又不在家,實在是為難。
唉,寡婦門前是非多,莫不如給些銀錢給這小哥喝茶罷了,雖說有些怠慢,但也無甚辦法。
柳柳摸了幾個銅板就要開口,誰知張二柱搶先朝張吉拱了拱手,挑了挑眉,開口便要做主請他進柳家喝茶。
柳柳一驚,額頭都要皺爛了,張二柱這是要幹嘛?!今日之事傳揚出去,自己名聲不要了?!
他一個外男竟想做自家的主?引人進自家的門?男主人招待男客,這都是約定俗成的!若家中無男子長輩,未婚夫婿也可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