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眰慕，不可以把青菜挑出來。”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小眰慕坐在兒童餐椅裏，小動作被發現，縮著脖子慢慢把青菜叉回碗裏。
為什麼每頓都要吃青菜！他長大了要把全世界的青菜拔掉！
哎！
不過兩歲半的小娃娃少年老成地歎了口氣，慢吞吞咬青菜，咬得異常艱難。
忽地，小娃娃目光一轉，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爸爸，媽媽也在挑青菜！她不乖！”
自己沒傘，媽媽的也要撕爛！
慕瓷坐在那，絲毫沒有被拆穿的尷尬，纖白的手指撥動筷子，動作自然的把秦衍給她夾的青菜撥進秦衍碗裏：“媽媽沒挑，媽媽隻是讓青菜換個地方。”
有理有據。
小眰慕有限的語言組織不了反駁的話，隻好咬著青菜放棄撕媽媽的傘。
秦衍對於慕瓷的行為並不意外，但不讚同，他看向慕瓷，眼神詢問。
慕瓷理直氣壯：“昨天我吃了兩根，今天吃了三根，有進步了。”
詢問的眼神變成寵溺，小眰慕眼睜睜看著爸爸妥協：“好，那明天吃四根。”
哇，不要太離譜好不好。
他不想吃青菜怎麼沒看爸爸給他逐量增加，從他能吃青菜開始，定量多少就是多少。
很多很多年後，小眰慕知道了，爸爸這個行為叫做雙標。
全國馳名雙標！
吃過飯後，秦衍把小眰慕從兒童餐椅裏提出來，提到浴室洗臉洗手。
兩歲多的寶寶自己吃飯會弄得到處都是，但家人很少喂他，就讓他自主吃飯，飯後都是秦衍清理。
等收拾好家裏的事，秦衍彎腰給沙發上的人落下一吻：“寶寶，我去公司了，要是回來得晚自己先吃飯，不用等我。”
“哦。”
慕瓷使壞在他下唇咬了咬，附到他耳邊：“老公，我今天排卵期哦！”
她膩著嗓子，聲音柔得勾進人心裏，可秦衍不吃她這套。
“下午好好睡一覺，晚上一定讓你舒服，懷二胎嘛，別想了，不同意。”
慕瓷漂亮的小臉頓時一垮，鬆開他：“走吧，不理你了。”
秦衍低笑一聲，親了親她的額頭說了句“寶寶乖”，才離開。
慕瓷躺在沙發上，悶氣。
關於二胎的事，她不止提過一次，但秦衍次次都拒絕，且理由充分。
“我們有眰慕夠了，懷孕你太辛苦。”
“忘了懷孕牙疼得哭了嗎？忘了生孩子有多痛了嗎？”
慕瓷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此時此刻，看著朋友圈裏各種曬女兒的美美照片，她心癢到頂峰。
目光一瞥，她看見坐在地毯上玩積木的小眰慕。
“小眰慕，媽媽問你個事。”
慕瓷坐到地毯上，跟小眰慕一起搭積木。
“什麼事呀？”
“你想不想要個妹妹？”慕瓷盯著他，循循善誘，“很可愛的小妹妹哦，像洋娃娃一樣好看。”
小眰慕漆黑的大眼睛亮了亮，隨即又滅下去：“不要。”
“為什麼？”
“爸爸說媽媽會痛。”小眰慕拿手比了下肚子，“爸爸說媽媽生我的時候被醫生拿長刀刀切開肚子，媽媽疼得都哭了，我不要媽媽疼。”
一股暖流蔓進心間，慕瓷感動地親了親小家夥的臉：“雖然很痛，但媽媽有你這麼可愛的寶貝，痛就變得不痛了。如果媽媽生小妹妹不痛，你想要嗎？”
小眰慕眨巴大眼睛：“真的不痛嗎？”
慕瓷騙小孩：“不痛。”
小眰慕一秒被說服：“想要。”
“想要就行了，今天晚上爸爸回來，你就跟爸爸說想要個小妹妹，然後跟阿姨乖乖去爺爺奶奶那，記住了嗎？”
小眰慕不懂為什麼要小妹妹要去爺爺奶奶那，但還是乖巧點頭：“知道了媽媽。”
-
今天公司的事不多，有個應酬秦衍也推掉了，在晚飯時間回了家。
一家人照常吃飯，隻是在飯後他給小晊慕洗手洗臉的時候，小家夥沒頭沒尾來了句：
“爸爸，我想要個妹妹。”
秦衍眉眼淡淡：“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因為別人都有妹妹，我沒有。”
小眰慕想起一起玩耍的小夥伴，羨慕地說：“嘟嘟就有妹妹，他還把妹妹放在背包裏，好可愛的，像洋娃娃一樣，我也想有妹妹放在背包裏。”
秦衍聽著好笑：“所以你想要妹妹是想把她放進背包裏？爸爸給你買個洋娃娃一樣的。”
“不一樣不一樣，”小家夥急了，“洋娃娃不會說話不會哭，妹妹會，我想要妹妹。”
秦衍把小家夥手擦幹淨，從矮凳上提下來放到地上，在他麵前蹲下，跟他平視，溫聲道：“好，那在要之前，爸爸問你幾個問題。”
小家夥眨眨眼。
“第一個問題，你想把妹妹放進你的背包，你能保證妹妹願意被你放嗎？”
小家夥搖搖頭。
“好，第二個問題，你能保證爸爸和媽媽生的一定是妹妹嗎？萬一是弟弟呢？”
小家夥再次搖頭。
“最後一個問題，就算是妹妹，你能保證她像洋娃娃一樣漂亮嗎？”
“……”
一套縝密反問把兩歲半的小娃娃難住了，他看著爸爸認真的眉眼，被堵得毫無反口之力。
這邊宣告失敗，那邊慕瓷沒閑著。
她不指望小眰慕能把秦衍攻克下，最多讓小家夥衝個鋒，她另有安排。
她晃到主臥，拉開床頭櫃最下麵的抽屜，裏麵滿滿一抽屜小雨傘。
從生完小眰慕起，這裏麵的小雨傘就沒空過，明明消耗量這麼大，但架不住狗男人補充得更勤快。
她取來細針，坐在地上，兢兢業業地、認認真真地……一個個紮洞。
小眰慕沒成功說服爸爸，但也沒忘記媽媽交代的話，主動提出想去爺爺奶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