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悲笙,姑姑說母親生我的那天是個早上,天空陰沉,細雨蒙蒙,路上起了大霧視線極差。
母親即將臨盆感覺不適,情急之下,父親開著一輛白色捷達,在道路不清的鄉間小路上飛馳而行。
經過一條岔路口有個身披雨衣的老紀趕著毛驢緩緩前行。
突如其來的毛驢,加上霧氣太大,眼看要衝上去了父親才看清!
父親及時踩下刹車,加上人緊急避險的慣性動作,打了一把方向,車子貼著老紀的毛驢側翻而去。
父親強忍著疼痛從車子裏爬了出來,那老紀嚇得愣在原地。
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的,那老紀約麼有五六十歲。
得到父親求救信息的老紀,趕緊下驢幫忙,將即將臨盆的母親從車裏拉了出來抬上了前往城西縣醫院的毛驢。
毛驢行駛緩慢,母親身上還在不斷流血,老紀也知道人命關天,拿著鞭子不斷的抽打著毛驢,爭分奪秒。
八九月份早上四五點的天可想而知還是冷的,父親脫下外套搭在母親的身上時不時的同母親講話。
中途父親攔了一輛車,耽擱了一個多小時,到了醫院母親已經奄奄一息。
父親顧不上扭傷的胳膊抱起160斤的母親衝進了醫院,見到護士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喊到“醫生.. 醫生,快..快...救救我媳婦”我能想象到父親當時多麼自責多麼無助。
母親進了手術室,隨之醫生拿出了關於生產的合同。
父親立馬簽字手術,經過2個小時搶救,最終母親出血過多沒挺過來,幸運的是我活了下來!
隨後八九年是我和父親相依為命。
直到九歲快十歲這年事情出現了轉折。
九歲我上四年級,那是個夏天,豔陽高照。
樹上許多的知了,嘰嘰…嘰嘰的叫個不停,很是煩人,我不喜歡!
小學是在村子裏上的,放學後和小夥伴們一塊步行回家。
晚上回來我會先到發小胖三家等,就在我家隔壁不遠。
胖三父親也清楚我家情況,有時候會留我在家吃飯,不過父親說了,等父親下班做飯會叫我。
有時父親還拿些東西到胖三家,說是禮尚往來!
夏天飯後,天氣悶熱,胖三和叔叔,父親和我,我們會一起去抓一些知了猴,拿回家鹽水泡一泡,油鍋裏炸一炸可香了!
抓知了的第3天
放學回家我見姑姑已經在家門口等我了,姑姑叫住了我,隨後我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姑姑早已經出門了,我們這邊出嫁就叫“出門”很少到家裏來。
隨後從姑姑口中得知父親在工地出了意外,去世了!
那一晚我很清楚我沒有了爸爸,哭的稀裏嘩啦!
本來沉默寡言的我變得更不愛講話,但是我心裏清楚,隻是不愛講而已。
夏天,天熱,姑姑一家,胖三他爸和鄰居村民主持辦了後事。
隨後我順理成章的住進了姑姑家,以前的事我都不願意回想,選擇性記憶。
記憶力最深刻的是父親那張滄桑,憂愁的臉,父親每天晚上都會喝酒,但他從來不教訓我,我知道那張臉背後是深深的自責和後悔!
他後悔自己的失誤最終失去了母親。
每當想起那父親那張臉,我眼睛裏都會起霧,甚至不自覺的流下眼淚。
這就是我林悲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