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三人循著白煙過來了,因為著急,中間沒有下馬,所以魏毓言和皇帝同乘一騎出現了眾人麵前。
即便魏毓言立即下馬,也不過是欲蓋彌彰。
她有些不安看向皇後,皇後仍舊是一臉無可挑剔的溫和,趙嬤嬤冷著一張臉白了她一眼,貴妃眼中的火已經快燒出來了,她裝作無意地戴上了那麵具,狠狠瞪了她一眼。
遠遠看見他們三人時,劉淩有些不忍偷偷覷了一眼皇後,她眼中掠過一絲失望,但轉瞬即逝,快到劉淩分不清是不是錯覺。
他倒是希望,她可以像貴妃一樣,嫉恨得轉過頭裝作沒看見。
可她是皇後,她隻能上前行禮,溫柔撫慰,甚至感謝皇帝為她憂心。
他忍不住在心裏腹誹,這皇後當的有什麼滋味呢?
劉淩向皇帝回稟了剛才的情況,皇帝本來因為憤怒而握緊的拳頭,在聽到是魏國公嫡長子的時候,鬆開了。
劉淩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皇帝擺擺手道:“打他二十大板放了吧。”
魏毓言也覺得二十大板太便宜他了,勸道:“陛下,這等狂徒,還是讓他在詔獄多待幾天吧,讓肖大人好好教訓一下。”
皇帝蹙眉道:“朕年少時,曾隨魏國公出征,見過他身上的刀傷箭傷,不下數十條,罷了,不知者無罪,好在皇後無恙。”
這一下涉及國事,魏毓言不好開口了。
卻不想劉淩上前道:“皇上,今日之人如果是一般的平民女子,他隻怕已經得逞了。”
皇帝臉上的不悅讓他心驚,他知道不該繼續說下去,他也知道這不符合自己一貫聽話的作風,但為了她,他還是要爭取一下。
他跪了下來:“皇上,魏國公為國征戰九死一生,但他也得到了他應有的俸祿、爵位和榮譽,今天的事應另當別論。”
皇帝繃著一張臉眯著眼看著他,輕飄飄一句“你今天這是怎麼了”,讓魏毓言捏了一把汗。
“劉大人,本宮剛才斥責你,是錯怪了你,今天的事不怪你,是他們太狡猾了,你不必憂心,陛下明察秋毫,不會怪你,你且退下吧。”
在皇帝發怒前,皇後款款而來。
把他的失態說成了被皇後斥責後的不安。
皇帝臉上的神色果然緩和了,拍了拍他肩膀道:“你這是怕朕怪罪,想找替死鬼啊?你這家夥,才是最狡猾的那個。”
魏毓言鬆了一口氣,但是她看見劉淩手中的香囊時,那口氣又提了上去。
事情處理完,誰都沒了賞燈遊玩的興致,但街上仍然是人聲鼎沸,馬車很難通過,幾人仍是步行回去。
皇帝牽著皇後走在前方,魏毓言跟在最後,她偷偷覷著劉淩的神色,好幾次欲言又止,終於放棄了,這話一旦說出來就是皇後的清譽和劉淩的命。
她無精打采地走著。
“瞧,那是誰?”秋霜拽了拽她胳膊,小聲問道。
順著她的目光,她看了過去。
她真後悔,皇上說上元節出宮的時候,她應該拒絕,不然今天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
那是誰,秋霜能不知道嗎,那招搖的紅裙,輕盈的身姿,矜貴的氣質,想讓人不注意都難,那是永熙公主,身邊那個風姿挺拔的,她不用想也知道是馬鈺。
她隻盼著沒人發現她們。她偷偷看了看前方的皇帝皇後和貴妃幾人,鬆了一口氣,幾人都沒什麼反應,應是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