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長盛宮暖閣,桌上果然擺著幾碟子點心,有江浙一帶的定勝糕,還有蜀地的紅糖糍粑,貴妃熱情招呼著,章煒彤就手嚐了一二,並沒小奉禦說的那美味絕頂,就是劉知微自己也沒吃幾塊。
劉知微身邊的雲桑端來兩盞楊梅渴水,笑盈盈上前道:“煒彤姑娘,這是夏日裏貴妃娘娘親手做的楊梅渴水,放在了冰窖裏,如今拿出來兌了蜜水喝,倒比剛做出來的時候更清甜。”
章煒彤接過嚐了一口,笑道:“貴妃娘娘果然巧思,眼下就快立冬了,還能喝上楊梅渴水,真是新鮮的很,倒比夏日裏吃楊梅更爽口。”
劉知微放下茶盞道:“要說巧思,本宮這裏還是比不過魏姑娘,魏姑娘出身民間,倒是給皇上和各宮帶來不少新鮮玩意和吃食。”
說完她瞥了一眼雲桑,雲桑會意,似是不經意道:“可不,奴婢聽說梁王殿下去兗州侍疾前,魏姑娘特意做了一種能經久保存的煎餅,陛下瞧見了都念念不忘,前些天梁王殿下給裕王殿下守靈,魏姑娘還每日都差人送各種補身的吃食,都是尚膳監沒見過的做法,新奇的很。”
章煒彤臉沉了下來,放下茶盞的時候,竟是發出了一聲沉重的聲響,完全沒了名門閨女的氣度。
咬牙道:“怎麼哪裏都有她,勾引皇帝哥哥為她開發了範司記不說,還差點讓皇帝哥哥殘了一隻手,如今她竟還惦記著梁王,莫不是腳踏兩隻船好給自己留後路。”
劉知微瞧著章煒彤的已經入局,忙對雲桑喝道:“越來越沒規矩了,竟學一些長舌婦的做派,編排起主子來了,魏姑娘得皇上器重,梁王殿下是皇上親弟弟,平日裏難免要替皇上周全梁王殿下,走得近些也在常理之內。”
訓斥完雲桑又轉過頭來柔聲勸慰章煒彤:“如今婚事已經定下了,可不要聽那些流言蜚語,梁王殿下……也是個乖巧孩子。”
彩潔瞧著貴妃主仆倆一唱一和,就知道沒好事,看著章煒彤輕而易舉就上了套,心下又是焦急又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這樣的“勸慰”不過是火上加油,章煒彤恨聲道:“哼,這個小浪蹄子,要不是她皇帝哥哥怎麼會趕我出宮……”
想到自己在宮裏苦守這幾年,滿以為靠著姑母能成為皇帝嬪妃光宗耀祖,眼下竟然就這麼稀裏糊塗嫁給落魄王爺,章煒彤一邊說,一邊嗚咽著哭了起來。
劉知微忙起身站了過去,將她圈在身上拍著她道:“能出宮也是好事,眼下皇帝眼裏隻有她一個,別說本宮這長盛宮了,皇後那裏皇上一個月也去不了幾次了。”
說著自己也跟著擠出了幾滴眼淚。
這下,章煒彤對貴妃更多了幾分信任。
待章煒彤走後,雲桑得意笑道:“娘娘,眼下皇上手上的傷已經好了,那個狐狸精還是顧及幾分名聲的,已經請旨回了寧壽宮,煒彤姑娘這一回去,她這幾天定然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劉知微輕輕哼了一聲:“有太後壓著,章煒彤就是個壓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蹦躂不了多高,得有點真材實料才能搬動太後這真佛。”
說完她拿出了一個黃紙封道:“過幾天想辦法把這個送到這蠢貨手裏,不要露了痕跡。”
雲桑小心接了過來:“奴婢知道怎麼辦,娘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