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了!
“出國?那是‘溫室裏的花朵’們才幹的事兒!考研?那是呆頭呆腦、沒能力的書呆子們做的事兒!像我們這樣,沒出身,沒家世背景的,還是早日跨入社會,賺錢養家糊口吧!”
“誰就沒出身了,我爸好賴也是個村長……嗬嗬……”
“得了吧!就算你有出身吧,你要回去子承父業,做村長麼?那你滿腦子的創意都用哪兒去?耕田啊?哈哈……”
“京城上了四年大學,再回頭,我的心也不甘啊。就憑我趙賈的能力,在京城怎麼地也能打個落腳的地方不是?”
“那是,城南天橋下,找根兒粉筆畫個圈,再蓋個報紙--那就是你落腳的窩兒。”
“今兒是怎麼了?跟我過不去是不是?咱這麼心平氣和‘秉燭夜談’的機會可是不多了。”趙賈顯然不高興了。
“賈爺,我錯了,您老大人不計小人過,消消氣……”王哲連忙點頭哈腰地給趙賈扇扇子,活像一個封建社會時期的奴才。
看到趙賈眼中閃過的一絲得意,王哲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狠狠地推了趙賈一把。
“哎喲,我剛洗的腳啊。這下又髒了。”推鬧之間,趙賈的腳踩到了地上,又開始發起了牢騷。轉而他又對著上鋪笑嘻嘻地說:“喂!葉朗,今兒你怎麼也不說話?在想什麼呢?”
上鋪,葉朗正拿著畢業證發著呆,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喂,說你呢,好歹也應一聲啊,讓兄弟知道你還活著!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無聲無息的你……”
“你曾經問我的那些問題……如今再沒人問起……”
看到葉朗沒有應答,趙賈索性唱起了老狼的歌,全宿舍似乎都產生了共鳴,紛紛加入到了合唱的行列中來。
“噓……安靜點,別把宿管給招來了。”葉朗終於開金口了。
“那老巫婆,早就受夠了她了,今兒可是咱揚眉吐氣的日子,她不來是她識相,她來了,我就讓她豎著來……”
“怎樣怎樣?”這下全宿舍似乎都來了精神,一雙雙眼睛直盯著趙賈,一雙雙耳朵是向前湊了又湊,“洗了又洗”,就等著聽下文呢。
“嘿嘿,就好好恭送她老人家回去唄。”
“嗨!這沒骨氣的小子。”
“沒找到工作之前,咱不是還得再借宿幾天嗎?咱就再忍她幾天,對不對,哥們兒?”眾人紛紛縮了回去,就像瞬間泄了氣的氣球。
“你這家夥,如果劉佳在就好了,咱們宿舍啊,也隻有他是你的對手了。”
“是啊,我們宿舍就出了劉佳這麼一個‘有理想、有誌向’的鴻鵠,這麼多年的學還沒有上夠,還要接著往上考。而我們這些小燕雀呢,隻得出去為生存忙碌了……”
“是啊,讓他小子再享兩年的福,我們先出去練練,到處覓覓食兒。他媽的,這年頭,燕雀也不容易,滿大街都是。尤其這幾天,我跑了幾趟人才市場,特別有感觸。”
“喲!受什麼刺激啦,怎麼說著說著,就這麼憤慨?”
“你們是不知道啊,那天我在人才市場入口處,放眼望去……嘿!黑壓壓一片,都他媽的是人頭,我在想,這麼多如饑似渴的頭,那‘食兒’能夠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