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放心,我們是絕對不會笑話你。”陳玉虎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對,誰敢笑話拂衣,自覺罰酒一杯,不,三杯。”葉凱也來了精神。
“噓”,薛寒酥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笑道,“任拂衣同學,請開始你的故事,我等洗耳恭聽。”
任拂衣端起桌上的酒杯,送至唇邊,仰頭一飲而盡,緩緩開口道:
“公元一四零二年,大明建文四年,七月二十五日,通往京師南京城的官道上,一匹黑色駿馬,迅若奔雷,疾馳而來,帶起滾滾煙塵。”
任拂衣的聲音,變作了暗啞而滄桑,一開口,一股濃重的曆史感和畫麵感,撲麵而來,眾人的心神瞬間便被吸引。
任拂衣稍作停頓,眼神變得幽遠,續道:“大明江湖第一人“冷麵佛”任拂衣,此刻卻是滿麵焦色,不停催馳座下視若家人的愛駒“黑雲”。”
“哈,冷麵佛任拂衣,果然是二哥,呃……”陳玉虎剛一開口,便被鹿丹妮惡狠狠地眼神給瞪了回去。
“古代,大明,江湖第一人,冷麵佛…任拂衣……”每一個詞,都似乎戳中了鹿丹妮的芳心,正聽得入神,卻被陳玉虎這個憨貨給打斷了,當下小辣椒脾氣就上來了。
薛寒酥輕咳一聲,“不如我們大家先聽拂衣講完故事,再說自己想說的話,問自己想問的問題,可好?”
轉頭朝任拂衣笑道,“拂衣,故事很精彩,你請繼續。”
薛寒酥自己都沒意識到,對任拂衣的稱呼,不知不覺中,已經變成了“拂衣”。
…………
黑雲感應到主人的情緒,盡管已是連續疾馳一晝夜,疲累已極,仍是催發潛力,奮力揚蹄。
任拂衣愛憐地輕撫黑雲的馬頭,幫它擦了擦頸側如滾珠落下的汗水,狠下心,再次揮鞭。
黑雲應聲打個響鼻,猛地加速。
來自朝廷的內部消息,燕逆朱棣終失去了對恩公方孝孺的耐心,要在今日對他處以極刑。
不說方公乃大明讀書人種子,板蕩忠臣,就憑方公曾於洪武皇帝大肆株連之時,犯顏直諫,免去他任氏一族滅族之禍,自己就應舍身以報。
盡管自己此行直如飛蛾撲火,並不能改變什麼,但他是任拂衣,是義蓋雲天、人人敬仰的一代大俠任拂衣,義之所在,終歸是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遠處已可隱約望見南京城巍峨壯觀的城牆了。
忽地,任拂衣神色一緊,右手急提韁繩,黑雲唏律律一聲長嘶,人立而起。
官道兩側密林中,潮水般湧出大批人馬,不下二百之眾。
飛魚服,繡春刀,大明最令人恐怖的特務機構,錦衣衛!
沉默如山,氣氛肅殺,膽小之人,恐怕此刻已是兩股戰戰,心膽俱寒了。
可任拂衣不是普通人,這種場麵,他自是不懼,不過臉上亦是露出了凝重之色。
眼前這隊人馬,渾身彪悍,不少人皆是太陽穴高高隆起,顯然都是武功高強之輩,絕非一般普通錦衣校尉。
江湖傳聞,錦衣衛內部有專門由投靠朝廷的奇人異士組成、執行特種任務的隊伍,想必便是眼前這批人了。
為首走出一中年人,年約四十許,身材欣長瘦削,麵容陰冷,鷹視狼顧,氣勢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