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一男子懷著沉重的心情,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在了回家的街道上。街道很是安靜,幾乎沒有一個人影,一片死寂。
柏油路筆直狹長,前後似乎都沒有盡頭。路的兩邊路燈昏黃閃爍,燈光穿過翠綠的行道樹,形成了一塊塊大小不一的光斑陰影,形狀各異,微風吹過,搖搖擺動。
聽著樹葉沙沙抖動聲,感覺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會呼吸的生物了,很是淒涼。
男子該死的頭疾再次發作,整個腦袋都好像快要爆炸一般,撕裂般疼痛感仿佛讓其連靈魂都在顫抖。
腳步開始蹣跚,兩隻腳就像已經失去了知覺,艱難的向前移動,每一步都非常艱難。
腦袋越來越痛,瞳孔渙散,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逐漸遠去。
不知道為啥,最近頭疾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重,跑遍了省內各大醫院,也沒檢查出個所以然來,各項指標都很正常。也嚐試看過許多中藥,民間偏方,甚至是求神拜佛,也沒什麼好轉。
男子的感覺就像是腦袋裏封印著一隻怨靈,隨時都會衝開腦袋的封印,破體而出。
在男子每次頭痛欲裂的時候,腦中都會閃出一些零星的畫麵,還有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已經遺忘的記憶,又像是神經錯亂一樣。
就這樣恍恍惚惚的走著,步履蹣跚,一瞬間如同行屍走肉,忘了自己是誰,自己在哪,又要何去何從。
突然腳下一軟,好比踩進了水中,雙膝一彎跪了下去,身體前傾,雙手撐著地麵,就連頭也頂在了地上,就這樣弓著身子栽在地上,好比一隻大蝦。
“啊……”
男子已經忍不住開始低吼呻吟,下意識的用腦袋撞擊著地麵,砰砰直響。
可能是男子想通過撞擊地麵來緩解痛苦,可是沒有任何作用,額頭已經磕破,鮮紅血跡順著男子慘白臉頰流了下來,甚是猙獰。
或許就這樣死去也是一種解脫吧!
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已經扭曲了男子對時間的感知,也不知在痛苦掙紮中持續了多久,就在馬上要昏死過去的時候,一個溫柔細膩的聲音傳入了男子的耳中。
“喂,你沒事吧?”
這一聲的詢問,如寒冬裏的晨夕,照入了男子的心底,很暖,很暖……
一瞬間男子的意識開始回歸,腦袋雖然還在劇痛,但已經清醒了不少,身體也慢慢恢複知覺。
“喂,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那溫柔的聲音再次傳來,接著男子就感覺到了雙臂被人扶住,一股力量開始往上托起男子。
這股力量的出現,讓男子這如陷入泥潭的身體有了一個借力點,體力也恢複了不少。
順應著這股力量,男子全身開始發力,身上青筋暴起,慢慢的站了起來。
男子發花的眼神開始聚焦,淡淡的香風襲來,眼前扶起男子的是一位年輕女子,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女子一身白色的連衣裙,一條馬尾豎於腦後,女子白皙的皮膚,有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麵帶淺淺微笑,如三月桃花,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仿佛那靈韻也溢了出來。一顰一笑之間,高貴的神色自然流露,讓人不得不驚歎於她清雅靈秀的光芒。像初入凡塵的仙子,一塵不染。
她的笑容有著治愈的感覺,似春風拂麵,讓人陶醉。
“你沒事吧?需不需要去醫院?”
隨著再一次溫聲細語的問候,男子心頭突然抽搐了一下,腦海中好像閃過什麼,眼前的女孩好像似曾相識,可是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男子搖了搖頭,聲音有點沙啞的說道:“謝謝,我沒事的,這是老毛病了,一會就好了。”
四目對視,當看清楚男子的臉時,眼前女孩目光微微顫動,臉上漸漸浮現一抹驚訝,隨即眼眶紅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如斷線珍珠般滴落。
看到女孩的如此反應,男子先是一愣,隨後心裏莫名的疼了起來,刀割般的疼痛。
眼前的女子給男子有著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腦子一片混沌,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女子哭著一下子就撲進了男子懷裏,緊緊抱著男子,生怕一鬆手眼前男子會立馬消失,兩隻粉拳不停的捶打著男子後背,似在抱怨,又似在傾訴。
男子身體僵住了,不知該如何反應,隻能讓女子就這麼抱著,任由淚水打濕衣襟。
女子聲音哭的有些顫抖,喃喃說道:“你這幾年都死哪去了,電話打不通,消息沒人回,就這樣渺無音訊的消失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你知道嗎?我還以為你死了,你簡直就是混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