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琴立在院門前,手邊牽著眼眶紅紅的四丫頭含英,二女兒棲鳳在另一邊攙著她,隨她一起望著林子裏。
自長空回來帶走許辛臣後,母女三人便在這裏沒動過。
含英扯扯晚琴衣袖,嚶嚶欲哭:“大姐姐不會有事吧?”
晚琴心下焦急,不知該怎麼安慰小丫頭,隻得往林子裏又望了望。
棲鳳見阿娘心神不寧,小妹又淚眼汪汪,怯怯安慰道:“沒……沒事的,阿爹已經去了,大姐姐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回來了!回來了!”正說著,三姑娘甘蘋從小路上跑了過來,“阿空哥帶著大姐姐回來了!”
話未說完,隻聽一陣風響,有念背著織雲越過甘蘋直直落在晚琴麵前。晚琴沒想到有念會從天而降,呆愣了一刹,隨後而至的長空提醒道:“阿娘,快帶織雲姐進屋啊?”
晚琴醒過神來,引著有念往屋裏走,一大家子七手八腳地將織雲放到床上,見織雲一路都沒醒,甘蘋急急地問道:“大姐姐受傷了?”
長空回道:“被蛇咬了,不過阿爹已經給她上過藥了。”
晚琴一驚,瞧了一眼脖子上的傷口,又摸了摸脈象,眉頭緊蹙。
“奇怪,毒已清了,脈象也平穩,怎的就不醒呢?”
屋內氣息頓時凝重。
長空快步行至床前,輕喚:“織雲姐,你能聽見嗎?我們到家了!”
有念安慰道:“許是受了驚嚇,身子既無大礙,想必過不了多久便會醒了。”
方才有念背著織雲從天而降,晚琴便知有念不是凡人,那小小的身板,晨間連站都站不穩,此番竟背著比自己還高一個頭的織雲連奔數裏,落地後還臉不紅氣不喘,雖不知原委,但這樣的人,絕不僅僅是一個小和尚那麼簡單。
晚琴回頭,柔聲道:“小師傅,此番多虧有你,你一路勞累,快去歇歇吧,空兒,帶小師傅去你房中休息。”
有念將織雲放下後,瞥了幾眼房中陳設,滿眼都是繡鞋、舞衣、釵環等女兒家的玩意,雖是深山老林,卻甚是齊全,小和尚家,待在此處似乎不太方便。聽晚琴叫他休息,忙順著說道:“多謝晚琴施主,小僧確實有些累了小僧不累。”
說著便要退出屋門。
誰知走了幾步,竟被甘蘋攔住。
“小和尚,那蛇妖是不是你的仇人?怎麼你一來就他就找上門了?”
晚琴慍怒:“蘋丫頭!”
有念倒不在意,輕施一禮,淡淡解釋道:“甘蘋施主錯怪小僧了,小僧來此實屬偶然,那蛇妖卻是久居林中,那蛇妖會來發難……不過是湊巧遇上了。”
其中真實原委,不必言明。
甘蘋癟癟嘴,嘟嘟囔囔的,見晚琴瞪她,乖乖閉了嘴。
晚琴轉頭對棲鳳道:“你姐姐身上都是汗,你和妹妹去燒些熱水來,給姐姐擦擦身子。”
棲鳳自小怕生,雖比甘蘋年長,卻自始至終躲在晚琴身後,聽見晚琴吩咐,忙應了聲:“是,阿……阿娘。”
聲音幾不可聞。
棲鳳輕手輕腳地走到還在斜眼打量有念的甘蘋身旁,拉著甘蘋出了門。
晚琴抱歉道:“有念啊,你別放在心上,這孩子幼時被生人哄騙過,如今對旁人都是這般,你多住幾日,與她熟稔了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