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侯府。
“咳……咳……咳……”世子妃薑晚澄坐在臨窗的大炕上,枯瘦的身軀,蒼白的臉色,時不時的伴隨著咳嗽聲。她神情木然的看向窗外,小徑上鋪滿了白雪,濕冷的空氣竄進屋子裏,十分清冷。
薑晚澄將頭倚在窗邊,她兩頰消瘦,眼窩有些下陷,明顯精神不濟。許是病得太久了,久得連她自己都不記得是有多久了,是啊,他也好久不曾踏入這個院子了。
當年京城薑家的嫡女,容色名動京城。隻是如今重病纏身,人也越來越消瘦,已經看不到昔日的風采。
也不過是五年,僅僅五年時間居然可以將人消磨成這樣。其實薑晚澄知道,她的是心病,誰都看不好,喝再多的藥也於事無補的。
秀禾端著碗藥走進來,就看到薑晚澄一直看著窗外。她雙眼泛紅,世子怎能如此對待她家姑娘,整整五年了,世子從沒在姑娘房裏留宿過,如今還以姑娘無所出,要娶表姑娘。
姑娘如今病重,世子也沒來看望過,連一絲絲的問候也沒有。
姑娘那麼的愛世子,可世子卻不曾好好待她,而且……而且……整整五年了,他對姑娘從來沒有好臉色,寧國侯夫人為難姑娘的時候,他也沒幫過姑娘。
秀禾知道姑娘一直看窗外,就是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世子的身影向她走過來,姑娘一直在盼著世子……
“姑娘,先喝藥吧。”秀禾坐在身側,一口一口的給薑晚澄喂藥。
苦澀的藥滑入喉嚨,“咳咳咳……”薑晚澄又開始咳了起來。她伸手推開了藥碗,她自己的身體她最清楚的,喝再多的藥都是一樣。
她這是心病,長久以來的鬱鬱寡歡造成的。
喜慶的樂聲從外麵傳進來,院牆那邊張燈結彩,滿府掛滿了紅綢,所有的一切都彰顯著滿滿的喜慶,所有人臉上都是笑容滿溢。
是了,她的夫君,寧國侯府世子裴燃今日將迎娶他青梅竹馬的表妹,不是妾,而是平妻,是以後跟她平起平坐的平妻。
當年迎娶她的時候,他曾說過今生隻會有一個妻。她當時滿心歡喜,以為他所說的唯一的妻就是她薑晚澄,現在想想,他當時說的應該是他的表妹吧。隻是她理解錯了,不過現在已經沒關係了。
若早知裴燃心中有位那麼深愛的女子,她當年斷不會求著爹爹和娘親,一定要嫁給他!
她那麼愛裴燃,從那年十五花燈會上第一次初見起,她眼裏心裏滿滿的都是他。他一直對她都是冷冷冰冰的,她原以為他是這樣的性子。
可當他笑容和煦的看著他的表妹虞妙音時,薑晚澄知道她一直都搞錯了,他不是性情冷淡,他隻是對她冷淡而已。她真的是大錯特錯啊……
又快到十五花燈節會了,還記得當年,賣花燈的老板說,這款花燈僅做了兩盞,真是獨二無三的,薑晚澄想兩盞都要了,但老板說隻剩一盞了,另一盞被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買走了。
老板還說,這花燈又叫牽緣燈,如果兩人不約而同買了相同的牽緣燈,證明兩人有著幾輩子的緣分。還說如果她能在燈會上碰見那少年郎,證明他們有緣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