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來的路上,分明無比寂靜。怎麼這會兒又有人經過的感覺。
祁夜從房簷上跳下,所經過之處都帶動了周邊的氣流,黑色的殘影迅疾如風。
孤身,攔住了麵前貌似有些急促趕路的馬車。
看這車夫和騎在馬上的小卒,一身打扮不正是祁府暗衛麼。
剛殺了一個,又發現倆。馬車後麵也藏著倆護駕的,瑟縮著隻能看見半塊頭頂。
怎麼看見自己就像看見鬼一樣?祁夜朝著車夫呲牙一笑,露出一顆可愛的虎牙。
“害怕我幹啥,都是自己人。”
依舊是那麼和善的語氣。
“馬車裏是誰呀?”
車夫聽見問話,慌迭從座椅上下來,他支支吾吾,憋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話來。
“不給看?那小爺偏要看!”
長腿一跨,半倚在門簾旁,手臂將簾子撥開——是李氏和她的那兩名婢女。
“呦!這嫂嫂走了,也不和當弟弟的打個招呼麼?”
祁夜笑著對車裏人問道,再看看...
馬車內裏是既排場又寬敞,遮陽的布都是粉色華麗的緞麵,頂上點綴的還有高低不齊的流蘇,雖是夜色暗淡,仍舊掩蓋不了這低調的奢華。
“這嫂嫂搭乘著這麼華美的馬車,是要去哪呀~”
索命鬼又發話了,在李氏的心中就是這麼想的。
早就聽祁川說過,他這個弟弟喜怒無常,性格難以捉摸。越看他在笑,她就越心慌。
“回公子...” 一旁的婢女膽怯開口,替李氏解圍。
“是宗主的意思,夫人她懷著身孕,宗主便支了些手下想著帶夫人去郊外休養...\"
胡言亂語胡說八道胡作非為!
這去郊外哪天都能去為什麼非得是自己回來的這天?
懷著身孕行動不便那就好好休息為什麼趕路還要在這大晚上?那必定是躲著自己。
而且,祁府宏偉,環境也不比碧虛殿差。連著的宗門一樣能幫襯著,不是更方便夫人休息?為啥非得去郊區。
如此種種,祁夜自然是心知肚明。
裝傻可是他最擅長的事兒。
“噢~原來如此。你叫那幾個沒點屁用的護送,為什麼不找我啊?小爺我武功高強,更能保護嫂嫂嘛~”
拖長的尾音,像極了在撒嬌。
笑容幾乎是一刹那凝固,變得無比嚴肅冰冷。他凝視著回話的婢女,冷冷開口。
“小爺問的嫂子,沒問你吧?你是什麼身份,挺會搭話麼?”
那婢女一聽這話,嚇壞了,動也不敢動。
“滾出來!”
不由分說,祁夜攥住她的手腕,毫無憐香惜玉之意,將那婢女趔趄著拖出馬車,甩在地上。
小腿肯定被磨破皮了,吃痛,婢女小聲哀鳴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抽泣著爬到祁夜身旁抱住他的小腿。
“公子饒命啊公子,奴婢再也不敢了...”
祁夜無視她,隻是盯著自己的佩刀若有所思。
殺雞焉用牛刀?砍個女人,掉價。
他轉身粗暴地抽出站在馬身旁同樣不敢抬頭的暗衛腰間別的那把武士刀。
一進一出,婢女的哭聲越來越微弱,緩緩趴在地上,留下一地殷紅的血,再也沒了聲音。
探出頭想替婢女求情的李氏,馬車車夫,暗衛,和躲在車後麵的兩個人。
空氣中除了沉重,因為恐慌而不規則的呼氣聲,再沒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