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李承乾，見過父皇。”
沒有流淚，沒有哀求，也沒有撕心裂肺的喊叫，隻是如同平常一般，輕輕呼喚了一聲，隨後淡定自若的來到幾人身邊站定。
李世民微微側過頭，像是不想看到李承乾一般，但李雲霄看到，李世民眼中竟有淚光閃爍...
“乾兒，我問你，為父可是哪裏虧待了你？”
李承乾搖了搖頭：“父皇何故明知故問，兒臣貴為太子，身為太子所求什麼？”
說到這兒，李承乾慘笑道：“與其問兒臣，倒不如去問問那李泰，若不是他窺視我的位置，又苦苦相逼，我怎會聽信李元昌之言，兵行險路。”
“說到底，成王敗寇，兒臣沒什麼想說的了。”
李世民看了眼涼亭內的酒壺，伸手拿過狠狠灌了幾口。
“世事輪回，天理昭彰，萬事皆有因果，朕當初就該聽李愛卿的話，不去給你們製造矛盾，至少如此行事，國雖然無君，但你...還是我的兒子...”
“這一切...嗬哈哈哈哈...都是我的報應！是朕的報應啊！！”
李承乾緩緩跪在了李世民麵前，袁天罡，李淳風，李雲霄三人立即起身閃到了一邊。
“父皇，兒臣自知罪無可恕，也不是做帝王的料，但李泰也不是一個好東西，若您日後立他為太子，兒臣...死不瞑目！”
話音落下，李承乾拔出身後之人的長刀，揮刀砍向自己的脖子。
噗！
滴答...滴答...
鮮血滴落地麵的聲音接連不斷，落在地上炸碎出點點鮮紅。
李世民握住了長刀，沒有用任何內力防護，就那麼被狠狠的砍進了手掌。
“父...父皇！”
李承乾啪嗒一聲丟掉長刀，眼淚瞬間飆出，扯碎自己的衣服給李世民包紮。
李世民看向遠處觀瞧的李雲霄三人。
“群臣不敢給朕出主意如何處置承乾，你三人與朕是君臣也是朋友，你們幫幫我，行嗎？”
很難想象，這近乎哀求的聲音會從李世民的嘴裏說出。
三人都陷入沉默。
如何處置還不簡單？大臣們會不知道？
連一個懂事的孩童都知道造反唯有一死，甚至若不是皇家，還得牽連九族！
可不久前他才處死李祐，現在要是殺掉太子，天下人會如何看待他李世民的家事？
最重要的是，李世民可是答應過已故皇後長孫無垢的，不論李承乾犯下何種滔天之禍，他絕對不會讓他死！
此時李淳風開口道：“陛下，懲罪固是國法，但法由人定，親人自親乃是大德，陛下不想失慈父之恩，便讓太子安享天年便好。”
“嗯，我李兄說的不錯，我也讚成。”李雲霄也在一旁附和。
李世民點了點頭，看了眼李承乾。
“你妹妹麗質而今在嬈疆，你去找她吧...但你要記住，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李承乾目露震驚的抬起頭與李世民對視了許久，最後有些哽咽的點了點頭，深深的對著三人施了一禮後，幾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李愛卿..”
“在呢。”
“麻煩你幫我派些人，守著他安全前往嬈疆。”
李雲霄點點頭：“沒問題，小意思。”
李世民緩緩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此時李世民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仿佛一瞬間蒼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