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兩個床位的病人和家屬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眼神怪異。
京姩不想讓人看笑話,站起來直接把床簾拉了起來,隔絕了其他人的目光。
陽光照在綠色的床簾上,床簾裏麵的人臉上都是綠色的。
京姩站著垂眸看她,壓低音調,“你不應該反思一下為什麼會躺在醫院裏嗎?為什麼錢都給你了,你卻沒有來透析!”
原本還在抹眼淚的林紫萍一下子愣住了,連直視京姩眼睛的勇氣都消失了。
“姩姩……我沒有想到會這樣,我想著再等幾天就剛好到下一次透析了,就不用花那麼多錢了……”
“為什麼要等?我沒給你錢嗎?”京姩知道她又在撒謊,而且還是為了京方海撒的謊。
她一直都想緩和他們的關係,常常寧願把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身上都不要把京方海牽扯進來。
林紫萍臉色一僵,看起來不知道應該怎麼圓回來,“我……”
“還編得下去嗎?把錢給京方海這個事情那麼難以啟齒嗎?”京姩把她說不出口的話替她說出來了。
她伸手想去拉京姩的手,沒想到被避開了。
空氣中彌漫著死寂,兩人僵持著。
良久,“姩姩,你沒發現你變了很多嗎?你以前不會這樣和媽媽說話的。”林紫萍顫著聲音道。
京姩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說的沒有一點笑點,但就是覺得她的話很可笑。
她就沒變嗎?
開始自己賺錢後,她為了給京方海錢撒過的謊還少嗎?
“媽媽。”京姩輕輕喚了她一句,沒有夾雜著任何情緒的波動,好像剛剛的爭執沒有發生過一樣。
林紫萍以為她是對這個事情翻篇了,以為她又一次妥協了,連忙笑著應她,“怎麼了?”
京姩靜靜地和她對視著,手指都掐破皮了,“你們可以離婚嗎?”
這是時隔八年,她又一次提起了這個話題。
話音剛落,林紫萍臉上的笑早已經消失不見了,麵目變得猙獰可怖,眼睛裏都冒著紅血絲。
“你瘋了嗎!”她用了全身的力氣來吼,用雙手使勁拍打著京姩的身軀,脖子上白嫩的皮膚都被指甲刮破了。
病房裏其他人的談話聲也停了下來。
林紫萍氣紅了眼,“你讓我和你爸爸離婚,除非我死了!你為什麼那麼多年了還惦記著離婚這個事情?我們離婚對你有什麼好處?啊?!”
她氣得渾身控製不住地發抖,打京姩的動作力氣沒有減少半分。
“沒有爸爸我們還是一個家庭嗎?家裏沒有男人扛事兒我們兩個活得下去嗎?你為什麼非要找不痛快呢?”
“媽媽哪裏對不起你我道歉好嗎?!你爸爸隻不過是拿了點錢去用,你為什麼每次都要這樣,他不是你的爸爸嗎?”她問。
可能是打累了,沒有再打下去,“如果你下次再提……”
她頓了一下,在想應該用什麼來威脅京姩才好。
小時候那次,她利用不給讀書來威脅她,看來現在是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