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雲的幕布上劃過許多赤火流星，而後墜落下來，在路麵，房頂，人的慘叫中爆裂開來，散開的赤火中能看見肢體，滾到何月腳邊的一團火焰，核心便是顆麵目猙獰的骷髏。
他們把浸油的屍體當彈藥。
“這些油脂來自異種，所以不容易熄滅。”林嘖痛苦的叫道，因為他的肩胛骨被何月抓碎了，不過小傷，但很疼。
廢話！何月看得出來。那些液體隻要沾染身體，便會暈染開來，把活人變成火人，火人倒下很快便成了灰燼。
他舉起腳邊的骷髏，那骨骼的眼眶裏似乎還跳動著生前的痛苦。
他捏碎這骷髏，火星四濺，滴落在他身上的，興奮舞動的流火燒穿防塵裝，想燒盡這膽大包天的家夥，但卻泥牛入海般隱沒進他的皮肉。
“嗯，而且有劇毒，不管怎樣，這裏都不再適合人類居住了，這些油脂很難得，他們為此應該收集了很多年。”
“來來來，跟我來，嘶，我提示過他們，應該有人在等我。”林嘖忍痛說道。說完就快步跑遠。
何月攥了攥手掌，聳了聳肩，也跟了上去。
……
斯蒂爾眼神空洞地看著火浪滾動在莊稼地，眾人賴以維生的屍米在抖動的火浪裏“劈裏啪啦”，幹枯、化灰。他為之勞作半生的東西此刻在赤火的歡呼中化為烏有，他手中甚至還握著骨鋤。
但他並不傷心欲絕，甚至覺著身上少了很多無形的東西，輕鬆不少，這種突兀闖入心裏的情感令他欣喜又悲哀。他還在糾結要不要丟掉手裏的工具。
此時一支流火的斷臂從天而降，砸倒了他，火焰歡呼著淹沒了他的慘叫。
……
這些臨時拚湊的士兵隻能被稱為散兵遊勇，甚至他們看見狼狽不堪、肩膀流血、氣喘籲籲的林嘖跑來時，都被嚇了一跳。
“呸！”林嘖啐了口唾沫。
他們被麵色沉著不改的禁軍聚攏在一起，這片區域在城牆腳下，城外投進的屍體墜落不到此處。
此時還能聽見城牆上有陣陣喊殺聲，那是少量的禁軍在對付敵人，禁軍的裝備明顯不敵那些披甲持劍的狂教徒，但禁軍的作戰能力也不是隻會瘋砍的半瘋子能比的。
在略顯散亂的人群旁邊，角落裏有一具灰色的鉛箱，活像個巨大的棺材。
何月看著林嘖欣喜地奔向那鐵箱，用力掀開箱蓋，他從裏邊拖出一具骷髏。
不，那骷髏閃著寒光，形態奇異，那是件“外骨骼”。
他熟練地鑽進這副骨骼裏，好像穿上件衣服般順利，四肢部分閃爍銀光的金屬外殼被一根根光滑同樣寒光閃閃的金屬管連接在一起，包裹指節的是兩根半米的利爪和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零件，似乎是武器。骨骼的整個背部分類似某種甲殼蟲，環節分明，分外臃腫，腹部則完全相反，好像隻有一層錫箔紙，單薄的很。
這些工藝品般的甲片完美地契合他身體每個關節，盡管臃腫的背甲和單薄的腹部反差強烈，但依舊能感受到這副怪異裝備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