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之上,眾多山峰都隱匿了身形,百裏之內,唯有一棵葉已枯黃的槐樹生長在茫茫雲霧中,生長在這唯一可見的山峰頂上。

山峰頂是一塊較為平坦的土地,明顯是人為開鑿的。

——嗒!

槐樹下,一位白衣散發的老者雙腿盤起,微抬右手食指,一顆白棋便從棋筒中緩緩升起,又隨著老者的食指一致運動到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棋盤上,落定。

“嘶,這步棋走地妙哈,且看老夫破局。”

白衣老者對麵坐著另一位年紀與其相差不大的老者,如果說白衣老者的特點是散發的話,那這位最顯眼的地方便是他那不知長度的胡須了。

……張兄啊!為了赴這十年之約,你應該推後了很多門內事務吧!看你的神情似乎有心事,投靠宗門雖然在這寰宇中的確算是一個保身的法子,可我看你並非像當初自由那般自由。

那位老者心中暗暗說道,目光投向棋盤內,似乎在想該如何破局。

——嗒!

他下出一子,與此同時,一片槐葉悄然飄落至棋盤上。

白衣老者眉頭微蹙,開口道“王道友棋力深厚,我不能敵啊。”一道滄桑感十足的聲音從他嘴裏緩緩流出。“哪裏哪裏張道友棋力也是非一般人可以比擬,方才我也不過是妙手偶得罷了。”

話音落下,兩人的笑聲便響了起來。

“張兄。”

“王兄。”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道,聽到對方的聲音後又笑了起來。

……王兄這是知道我在憂慮什麼呢?

……嗯,不可能,他就一個閑雲野鶴的散修,怎麼可能洞察我這毫無破綻的心境!

仿佛想明白了什麼,白衣老者快速說道,

“那我先說,王兄,今日的棋局甚是有意思,不如我們先放著,等我回去想想破解之法,再與你一決雌~”

“……高下!”

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完,被稱為張兄的老者先是一頓,而後連忙改口道,中氣十足,隱約中還有一些法力波動,使聲音擴大了一些。

……還好圓回來了,不然王兄肯定又要猜測什麼。

白衣老者看著眼前這位王姓老者,心中感慨萬千。王姓老者本名王潯,是他的摯友。

……想當年我也和他一樣是沒有那麼多是需要操心的散修,後來進入凡門,混了個大長老的位置,需要操心的事也越發多了起來,也是很久沒有和王兄下棋了。哎!最近門中那柄仙劍不知為何竟然突然蘇醒,一點預兆都沒有,這寰宇是要異變啊!

想到這裏,他有一些出神,望向王潯身後雲海的盡頭。

“好啊。”

山峰頂上一股氣流自雲海深處襲來,引得槐樹葉子響動起來。白衣老者的散發同樣被吹起,隨風飄舞,淩亂無比,正如他的心情一般。

……

……

十數秒鍾過去,空氣中的尷尬氣氛上升至了頂點。

“張兄,這麼好的風景,怎麼可以沒有酒呢?”王洵似乎想起了什麼,聲音猶如一隻手一樣將白衣老者從發呆的神色中拉回。

白衣老者輕咳一聲,而後將右手抬起,手掌向下,原本平靜的地麵突然微微震動起來。

一股強烈的吸力自白衣老者的手掌中傾瀉而出,隨著吸力的逐漸增強,地麵越來越躁動不安。

砰!

一個壇子從地底彈射而出,壇子上麵貼著一塊紅紙,紙上寫著兩個個醒目的黑字:

“佳釀”

看見這壇子,王潯眼中一抹精芒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