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市醫院的手術室裝修工地正幹得熱火朝天,但材料供應斷頓了,工地不得不停工一周。徐之乾給公司打了數十次電話次次占線,後來才明白,是那些工地工人們也在通過電話挨個找公司的麻煩呢!——聽說有哭的、有笑的、有罵的、有威脅要回家的、什麼絕招都使完之後,雙方妥協了——工人們多呆一天,公司管三頓飯、其中一頓有酒。這就開始了這幫喝慣南方酒的工人在工地喝了點伊犁高白酒,裝梁山二麻二麻的好漢——武鬆模式。可麵對徐之乾這位曾經的伊麗州人民醫院保衛科先進個人出身的無產者,對待工地其中兩位酒量極差的鱉孫,他一點都沒客氣。對付這些隻會刨地挖坑的莊稼漢,他都不用警棍,赤手空拳地撲上去直接一兩疙瘩子,就幹倒了倆個慫貨刺頭,剩下的渣渣們立即乖得像嘜嘜叫的小綿羊似的。
這事肯定傳到了公司,但公司餘老板並沒有千裏迢迢趕到昆山醫院工地來顯擺他的領導藝術,他隻是通知了醫院保衛科成科長,請他到工地慰問一下徐之乾,工地上要是有哪個不開眼的喝馬尿後鬧事,讓醫院報派出所,然後打發他們回老家去。最後醫院保衛科成科長在工地開了民工大會,給工地工人們上了一堂觸及靈魂深處的法治課。此時全國性的嚴打剛結束沒多久,保衛科意思是誰的皮子鬆了想緊一緊就說話,醫院保衛科絕對會滿足他的強烈願望。當然這一狀肯定是沒有見過什麼世麵的公司小王告到了公司,他可能怕工人們人多勢眾,而徐之乾和小王隻有倆人,人少,會吃虧,最後完美的結果是工人們白喝的酒給掐了,不許在工人在工地喝酒,全部工人們都乖乖的低下了高貴的頭臚,並集體給徐之乾道了歉,整個過程是當年大山子石油醫院的拳擊事件的完美再現。
後來通過侯工才知道材料斷頓是因為公司為給貧困的口腔醫院墊付了最後竣工施工的材料尾款。結果因為口腔醫院的工程進度款財政撥付耽擱了一個星期。當時侯工與徐之乾通電話時談論過此事,她是堅決反對墊資的,沒有辦法女人對錢財的敏感性是沒說的,尤其是別人口袋裏的!
說起來,昆山市石油醫院原本對永正公司手術室的施工現場的施工和管理,是十分放心的,醫院管理層對工地的巡視僅限於醫院的每周一的辦公會議結束後,醫院的院長、書記、手術室主任、設備科主任、總務主任、總護士長、手術室護士長等領導才會到六樓手術室施工現場開個現場會,主要是與徐之乾溝通有沒有什麼困難,需要醫院解決什麼問題。這樣美好的日子沒過多久,院方根據當時的上麵要求,就將手術室的施工現場的施工監督管理權限,付費交給了剛剛成立的昆山地區施工監理公司。監理公司則給醫院工地派駐了一位頭發花白,身材俏瘦的魏姓工程師,此人是原昆山地區建築設計院退休返聘的老工程師,對圖紙設計十分內行。
這位魏工程師到了醫院工地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工地所有的施工藍圖啃了一遍,然後開始拿著藍圖對徐之乾進行了一連串的靈魂拷問。比如構造柱是幹什麼的,女兒牆是幹什麼用的,以及樓下散水有什麼作用等等,諸如此類土建施工員必須掌握的基礎知識。這些問題原本對徐之乾從侯工那學來的半瓶子晃蕩的水平是完全懂的,隻是讓徐之乾生氣的是這個姓魏的工程師問話態度讓他十分地不爽——既然你懂的我不懂,但我懂的你不一定懂吧!徐之乾故意露了些怯,準備趁你狂要你命。
不知這位姓魏的跑去醫院總務科主任耳邊誇讚了些什麼好話,有一天總務科主任請徐之乾吃了頓酒,席間吞吞吐吐說監理公司提出手術室裝修工程施工人員對基建工程部分了解的太少容易出問題。徐之乾心平氣和地解釋了醫院主體建築與手術室內部二次裝修工程的最大區別是土建工程的醜陋,是在不破壞樓房整體結構的情況下,全靠二次裝修工程遮醜,增加美觀和實用性!勤快而實在的徐之乾,為了趕在十一國慶之前做出個大概的樣子,也是拚了。
徐之乾的酒桌邊風的效果是有大大的效果的,從此後這位喋喋不休的工程監理,刻意與徐之乾保持著兩至三米的距離,直到工程結束有關狀修工程的問題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疑問了!之乾心想龍有龍行,鱉有鱉道,安心掙你退休後雙份工資就得了。監理公司聘用你的善心,你該理會並感恩!而不是讓醫院甲方感到不痛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