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可我沒有辦法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我在這世上連最後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這裏的一切似乎都與我斷了聯係,我隻想離開,越遠越好。”季以寧平靜淡漠的說著,顧安以為她會歇斯底裏的對他怒吼,卻沒想到她看向海平麵神情淡漠,發絲被海風吹起胡亂飛舞著,眼裏也沒有往日的光彩,像靈魂抽離了肉體,隻剩空洞的軀殼。
顧安滿眼心疼和歉疚,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如果不是自己當時的偏執和自私,將季以寧困在別墅,斷了她與外界的聯係,也不會造成季奶奶去世,季以寧連最後一麵都沒見上。當時在醫院看到她瘋了一樣地拉著季奶奶冰冷的手不肯鬆開,滿臉淚水,哭到哽咽,顧安就知道他們之間已經很難跨過這道鴻溝了。海邊的風很大,周遭很寂靜,顧安走向季以寧,她卻開口了,“我會離開濱海,你不會攔我的,對嗎,從前公司那些人都認為我隻是個虛有其表靠著你的關係才能嶄露頭角的設計師,我就一直在想出國進修珠寶設計,不過苦於沒有資金和時機。如今了無牽掛,也該做點自己想做的事了” 顧安苦澀一笑,眸中帶淚回到:“好,你若是想離開我不會攔你,隻是你的了無牽掛難道就真的了無牽掛,我又何嚐不是孤獨一人。” “我還是愛你,顧安,我不得不承認我對你有恨有怨,但也清楚的知道我還是愛你的,我不想否認,但我也確實想逃離,你明白嗎” 季以寧回身靠在顧安的肩頭輕聲說道。顧安聽到這話的愣神之際,她卻已鬆開顧安的肩膀往前走了,顧安隻能咽下心裏的千言萬語目送她漸行漸遠了,直至她一襲白衣消失不見。海風中隻隱隱聽得一句顧安的喃喃自語“以寧,不管多久,終有來日”。
翌日,季以寧已登上前往法國悉尼的飛機,靜靜靠在窗邊閉著眼睛,她覺得自己好累,隨著濱海這座城離她越來越遠,24歲的季以寧思緒卻飄回到了19歲那年。
19歲之前她一直認為自己的生活很幸福,從小就品學兼優,容貌優越,有疼愛自己的父母,有慈愛的奶奶,有親近的閨蜜。季家在濱海雖算不上什麼大富大貴,但憑著祖上有些老手藝,開了一間小型的珠寶金樓,也算衣食無憂。從小耳濡目染,季以寧也對珠寶設計很有興趣,季奶奶也看出了她的天賦,支持她上濱海最好的設計學院讀珠寶設計專業。閨蜜林玥的家境比季家更好一些,性格大大咧咧,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兩人高中時期感情就很好,即使大學不在一個學校開學後也經常一起約好見麵聚餐,互相聊對方學校的一些八卦,林玥還非常厚臉皮的要求季以寧日後設計完工的第一件作品一定要送給自己。
就在一切都朝著美好的方向發展,大一課堂上季以寧還認真的做著筆記,思索著該怎樣修改自己的設計稿的時候,抽屜裏滿屏的未接來電卻似乎預示著某種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