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偌大,入眼就是五六米高的貼牆陳列架,架子上不是酒也不是收藏品,而是一把把長短不一的槍。
付阮表情淡定,心下難免略微動蕩,且不說這些東西到底是真是假,找這個地方見她,不是給她下馬威是什麼?
正想著,右側被隔斷擋住的空間背後,清楚傳來‘砰’地一聲,是槍聲。
付阮腳步沒停,邁步向前,待拐過幾米高的隔斷後,往右一看,大概十米外,站著一個頎長身影,男人穿著黑色休閑褲和白色襯衫,襯衫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小臂,而那小臂此時正朝她伸著,手裏握著一把黑色的槍。
付阮右側就是槍靶,這是一間射擊館,付阮目不斜視,一眼看過去,先看槍再看臉,而後鎮定自若的站在原地,一時間很難判斷她在欣賞槍還是欣賞臉。
男人跟付阮隔空對視,約莫三秒鍾的樣子,放下手臂,與此同時勾起唇角:“你好付小姐,聽說你找我。”
槍口移開,男人的臉更加清晰,年輕,好看,但是陌生。
付阮開口:“初次見麵,我是付阮。”
柯景文臉上笑意更濃:“久聞付小姐大名,剛外麵人打給我,說付阮找我,我還納悶兒是不是重名了,後來一想,除了本人也沒人敢直接找到這兒來。”
付阮不動聲色:“不請自來,確實有些冒昧。”
柯景文笑說:“我沒有這個意思,付小姐請坐。”
室內空曠,除了槍就是靶,還有幾組單人款的紅色沙發,付阮和柯景文對麵而坐,兩人麵前隻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形茶幾,柯景文把槍放在上麵,問:“付小姐喝什麼?”
付阮:“入鄉隨俗,有什麼喝什麼。”
柯景文笑了,直接從旁邊冰箱裏拿了兩罐啤酒,把其中一罐遞給付阮,付阮接過,柯景文摳開拉環,開門見山:“付小姐是來找蔣先生的?”
付阮麵色如常:“不是。”
她摳開拉環,喝了口酒,柯景文聞言,倒是意外,酒喝一半停下來,看著她道:“那你是?”
付阮拎著啤酒罐,看著柯景文道:“找你談生意。”
柯景文眼底詫色更濃,“什麼生意能勞付小姐特意跑到雲城來跟我談?”
付阮也是直來直往:“你跟蔣承霖談的生意。”
柯景文一瞬輕笑出聲,付阮不出聲,等他笑夠了,自己主動道:“付小姐還說不是來找蔣先生的。”
付阮:“從進門到現在,是你一直在提他。”
柯景文笑著問:“蔣先生知道你來雲城嗎?”
付阮:“我去哪不用跟任何人報備。”
柯景文被掖也不生氣,隻笑得意味深長:“這倒是…那付小姐確定跟什麼人談什麼生意,也不需要跟家裏人知會一聲?”
付阮目光坦誠又自若:“你覺得付家我說了不算嗎?”
柯景文失笑:“沒有沒有,我就是有點兒擔心,付小姐畢竟嫁人了,有些事情你同意,蔣家也未必同意。”
付阮:“那要看是什麼事。”
柯景文突然話鋒一轉:“付小姐為什麼突然來雲城找我,是外麵有什麼風言風語嗎?”
付阮:“就怕是風言風語,所以才要當麵跟柯先生確定一下。”
柯景文漂亮眸子微眯,說不上調侃還是打趣:“我還是想聽聽外麵是怎麼傳的,不會說蔣先生在雲城這邊亂七八糟吧?如果是這樣,那我跟你保證,絕對沒有的事兒。”
付阮聞言,第一次露出笑臉,不急不緩:“蔣承霖要真是跑到雲城亂七八糟,那我還得麻煩柯先生提供場所給他金屋藏嬌,這個人情欠的有點大。”
柯景文半真半假,一臉正色:“我是正經生意人,你不信我讓人給你看我公司營業執照。”
付阮笑意不達眼底,不慌不忙:“巧了,我也是正經生意人,那我們就談談正經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