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很難用任何詞藻來描述眼前的景象。
她現在就仿佛置身於雲端,隻不過海水深藍,高聳的宮殿一眼望不到頭。
枝鎏被人小心翼翼地摟抱在懷中,耳後難耐的癢意早就已經漸漸消退,她在恍惚間觸上去,是堅硬的鱗片質感。
這是什麼?
從最開始的燥熱混沌,到現在腦海已經逐漸清明。
黑色的瞳仁中,倒映著浮現的是,一個絢爛的文明。
就像是亞特蘭蒂斯。
她不知道這麼形容確不確切,隻知道,隨著魚尾晃蕩過去的,除了被帶走的波紋,還有五光十色的奇幻場景。
即使在星際時代,她已經見過太多奇妙的色彩和配置,但是當你麵對這樣的,有無數顆會發光的石頭,高高壘成一團的堡壘。
和那些長著魚尾的鮫人,他們的尾巴帶著幻想的色彩,瞳色各異,在擺動間就像是迷蒙的紗帶。
而這些鮫人在麵對她時,準確地說應該是在麵對祁頌的時候。
似乎是在行禮。
遊動的速度更快了。
“在想什麼?”
祁頌的聲音比較像是珠玉,溫潤,但是偶爾又像是釀造了很久的美酒,醇香四溢。
他像是不滿伴侶將目光偏移了自己。
聽到這個聲音,枝鎏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回到他的身上。
青黛色的眼睛,狹長,鋒銳。
他的眼尾是微微向上揚的,這和亭鶴的鋒銳感不一樣。
亭鶴是那種桀驁不羈的,張揚的,放肆的美感。
就像是已經開了刃的刀鋒,上麵沾滿了鮮血,可是這並不妨礙,刀鋒在光影下閃出的片刻陰影。
而祁頌,則更像是某種誘惑之物。
可是在誘惑之餘,在青黛色長發四散飄開時,那雙狹長的眼睛微微向上斂,又給你一種神明的感覺。
這種神明和艾彌修斯不一樣。
艾彌修斯給人一種,涼到骨子裏的漠視,他的目光中帶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冷,而除那之外的就是對任何事物都不置一詞的輕飄飄。
可是祁頌又不同。
他的神性,更像是某種妖物,上千年道行的那種大妖,沾染了七情六欲,並不是冷,亦或是漠視。
在遊蕩間。
他們的頭發糾纏在一起。
祁頌微微俯下身,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的擒住你,也許他並不隻是單單想要用眼睛去擒住你,也許他更想要,用他的心,去擒住你的心。
在想什麼?
枝鎏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你要給我長生嗎?”
她下意識地微微張唇,唇色瀲灩,像是某種浸滿了枝葉的玫瑰花。
惹人想要含一含,吮一吮,也許還會,咬一咬,舔一舔。
麵對這樣景色的祁頌,他搭在枝鎏腰間的手忍不住緊縮,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夠抵抗,抵抗住誘惑。
所以你也說不清楚,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