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周遭一片靜謐,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了一陣狼叫聲,還有一個孩子的哭聲。
薑憶柳從混沌中醒來,像是預感到了什麼,往身邊一看,頓時嚇懵了。
隻見昏暗的月光下,不遠處一雙雙泛著綠光的眼睛正望著這塊地方。
有狼!
生物求生的本能迫使她迅速清醒過來,薑憶柳來不及多想,飛快的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反方向跑了幾步,就看見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孩挨著大石頭坐著。
道德心驅使她衝著小孩喊道:“快跑快跑!”
小孩也不哭了,眨巴著眼睛,晃晃悠悠地朝她走來。
該死!
薑憶柳手比腦子快,三步並作兩步上去把這孩子往肩上一抗,慌不擇路爬上了那塊大石頭。
由於手小,還差點連著一起摔下去!
上去了之後她才後知後覺的想:她怎麼變成小孩兒了?
不對,關鍵是狼會不會爬上來啊。
這石頭好歹目測有個兩三米高呢……
可是狼群越來越近,附近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她要是再下去,不就是給它們送外賣嗎?
隻能聽天由命了。
她一邊摟著小孩,一邊緊張的盯著不遠處飛速奔來的狼群,好像已經看見了他們命喪狼口的情形。
獠牙撕咬,血肉橫飛,皎潔的月光都蒙上了不詳的紅色……
十米……五米……
那為首的狼王已然化作了一道殘影,飛速衝向這裏。
隻見它屈膝俯衝,竟然輕鬆的躍上了石頭!
那尖銳的獠牙直逼她的脖頸——
噗——嗤——
堅硬的雪白物件直直沒入狼王的脖子,噴灑出一道鮮紅的血霧。
這是?
薑憶柳愣愣的把目光移到手裏——長方形刀刃,木頭柄,赫然是她剛買不久的菜刀。
這是什麼情況?
來不及多想,第二批狼群又衝了過來,薑憶柳猛地把刀從狼王屍體裏拔出來,拽著它的尾巴當錘子甩。
“哐!”
“哐!”
“哐!”
狼在石頭下越聚越多,喪身菜刀下的亡魂也逐漸增加。
薑憶柳從一開始的武器不趁手到後來麻木的“切西瓜”。
直到天蒙蒙亮,下麵的狼見她是塊難啃的硬骨頭,不甘心地離開了。
看著狼消失在視線內,薑憶柳感覺喉頭一甜,身體強撐著的勁忽的就散了。
她膝蓋一軟,跪在了石頭上,手裏的菜刀“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再一看肩上的小孩早就抓著她的衣服嚇暈了過去,她想拽都拽不開,隻能就著這個姿勢靠在了石頭上。
怎麼辦?
薑憶柳腦袋嗡嗡作響,隻知道若是不走,這裏的血跡恐怕會引來更多的野獸。
可是她現在……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這陌生的場景,陌生的身體,強烈的預感告訴她可能遇上了非自然現象。
不會是穿越了吧?
好困……她試圖告誡自己不要睡著,可是眼皮終是緩緩合上了。
她做了個夢。
在夢裏,她看見了原主的記憶。
原來原主也姓薑,單名一個六,因為在大家族裏排行老六,她有個親生的哥哥和妹妹,生在中間的她並不受寵,更何況她……臉上有一塊巨大的紅色胎記,並不好看。所以在逃荒的時候,一家五口有四個人讚同把發燒的她丟了省糧食和水。
……本來是想賣了,但是原主長得瘦瘦小小還醜,牙婆拒絕了。
可憐的小六兒覺得太陽太毒辣了,所以憑借本能爬到了大石頭後麵,可還是丟了命,要是薑憶柳沒穿過來,遇上狼群恐怕屍骨無存。
小白菜啊,地裏黃啊。
同樣是小白菜的薑憶柳深有體會,她甚至是一出生就被拋棄了,因為長得不錯一路遭受惡意長大。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穿越,又會不會穿回去,薑憶柳隻知道自己都會好好活著,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活的漂亮!
沒睡多久,薑憶柳就從夢裏清醒過來。
原主不過是一個平民百姓家的小孩,記憶裏沒有什麼可以判斷所處朝代的東西,她隻知道發展水平比較低,而此時中原旱情嚴峻,大部分平民都開始南移。
沒有曆史知識參考,薑憶柳決定隨大流,向南走,去“荊楚”謀生。
至於這個小孩兒,薑憶柳有點猶豫。
放棄他自己一個人上路顯然比較方便,可是這是自己在這個世界遇見的第一個人,還是個與自己患難與共的,同樣都是被遺棄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