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從小好像就有一個癔症。
他總覺得,自己有一個看不見的朋友。
那個朋友是他看不到,卻始終感覺存在的,因為他常常做夢會夢到她,雖然他看不清她的臉,但德拉科知道那是世界上最懂他的朋友。
於是他經常會醒來以後還和她說話,經常覺得很多場景她不該缺席。
可是別人不懂,隻會覺得他是有精神方麵的問題。馬爾福家的獨子,斯萊特林的精英居然有精神方麵的毛病,簡直是奇恥大辱。
但德拉科自己卻不覺得。
可這導致他畢業以後的記憶力越來越差,他已經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父母本想讓他盡快的接替家裏的事務,早早地成婚。但德拉科一心隻喜歡自由,喜歡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去四處遊曆。
再加上他的癔症…
納西莎和盧修斯沒有辦法,隻好默許。
畢竟是唯一的兒子,望子成龍卻不能把他逼的太緊。
德拉科喜歡攝影,喜歡背著行囊漫無目的的走,去到哪兒便是哪兒。
比起和人接觸,他更喜歡自然,那些山川河流就像亙古不變的誓言,萬年如一,在等著旅人的經過。
是恰如其分的緣分使然。德拉科相信緣分。
在沒有魔法的地方,也可以生活的很開心,隻是不能與那個夢中的姑娘分享,實在是人生憾事。
他的容貌總會在路途上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可不管他遇見的是怎麼樣有趣的女孩,多麼精致的麵孔,他都不感興趣。
就像他愛那些景色一樣,他也覺得他像一座山,或是一片海,他在等著什麼人,或者,什麼人在等著他。
等待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在找到那個人之前,他的目光和腳步永遠不會停歇。
那一天,突然下了幾天的暴雨,景區被水淹了。很多地方被衝毀。
人們頭痛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德拉科怕被麻瓜們發現,躲在垃圾桶後麵偷偷用魔杖處理那些難搞的事。
等人們一覺醒來,居然發現一切恢複如常。科學無法解釋的事上了新聞,隻說是山神顯靈了。
而德拉科卻因為這件事,更加深陷夢魘。
因為在他施咒的時候,他恍惚的聽到了那個模糊又熟悉的聲音,似乎就在他的附近,輕聲的笑他道:“德拉科偷偷在用魔法!”
他對那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但之前的十幾年,都隻有在夢裏聽到。
這是唯一一次現實中出現。
她真的存在?
她真的存在。他一直都堅信,卻也偶爾懷疑自己。懷疑自己是癡人說夢。
可是德拉科尋找了整個景區住宿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幾日後,他失魂落魄的下山去,看到被他幫助重建的湖泊邊上,重新立起了柵欄。
無數遊客在那裏拍照。五光十色的湖麵映照著霞光,猶如仙境。
變幻的光線中,德拉科對著風景舉起了相機,對準的一瞬間,一個身影恍然的闖入了鏡頭。
是一個姑娘,單薄的背影,很纖瘦。但熱烈的棕紅色頭發在光線的照耀下如火一般,被一條綠色的發帶束起。
她穿著大衣,身上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然而她光是站在那裏,就仿佛充滿了無可抵擋的生命力。
德拉科怔怔的舉著相機,一眨不眨的盯著這道身影。
難以形容的心跳加速,難以解釋的期待和等候呼之欲出。
神秘的女孩似乎察覺到了身後之人的視線,微微的偏過頭,露出她漂亮的側臉,和那雙略帶好奇的清澈眸子。
那抹碧綠就像她身後的湖水,震的金發少年心裏一痛。
幾乎是本能。
他忘掉了紳士,也忘記了馬爾福家良好的禮儀,把她消失了一般飛似的跑到她麵前,有些磕巴的問:“請問,請問我可以給你拍一張照片嗎?”
女孩淺笑著點點頭。德拉科急忙回到剛才的位置,拍下了她的模樣。
膠片遞到她手中時,德拉科的視線落在她發間的發帶上。上麵好像還繡著什麼字…D開頭的。
沒等他看清,女孩已經接過了照片迎著光線看起來。她笑的很淡,卻十分燦爛。
“好漂亮,你的照相技術進步了。”
德拉科感覺自己的呼吸發緊。這個聲音…
是她。
是那個一直陪伴著他,卻被視為不存在的她。
他全身的汗毛炸開了,望著她笑意盈盈的臉,不停的深呼吸——深呼吸——
他聽到他問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看到她的眼睛裏倒映著他,嘴唇輕啟。
宿命在一瞬間落了鎖。
他的緣分歸位,降臨到他的身邊——
“愛拉。”
“我叫愛拉·溫德林。”
(全文完)